第63章(2 / 2)

gu903();嗯,闻道成也不能否认,他明明要留下一部分伴读,却还是对所有伴读提出了一同前往北疆的邀请,为的就是得到如今这样一个欲扬先抑的效果。

或者说是以退为进。

顾乔的很多小招数总是特别地有用。

同月月底,大军开拔,在太子和司徒容的带领下,一路朝着北疆席卷而去,进行了最强有力的一波增援。

本来蛮族已经打起了北疆的主意,以为大启的反应不会如此快。他们在兵临城下,得意扬扬之时,遭到了太子军及时驰援的重创。大启太子闻道成之名,一夜之间传遍了大启和蛮族的内外,让所有人都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和他的强大能力。

闻氏太子,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一年后,西南蛊寨也反了,不过被早有防备的白家又给及时摁死了。本应该在京中教书养伤的白沉白二爷,最终也没能养成,反而是兴奋地上了战场,发现这果然才是治疗百伤的不二良方,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

两年后,三皇子和长乐王也加入了战场,带着强烈要求一同前往的五公主,她对于当年太子没有带她走而耿耿于怀,誓要证明给太子看,她也可以很厉害。

三年后,五皇子也来到了北疆,活跃在了对敌的战场之上,但让他更出名的还是他追求司徒女将军未果,被温篆怒锤的桃色新闻。五皇子,一个军事鬼才,天生神力,打不过温篆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六年后……

顾乔终于十八岁了。

从繁华热闹的雍畿,到黄沙大漠的北疆,再辗转到了草比腰高的草原。从养尊处优的公子少年,到一骑当千的少将英雄。小时候的顾乔打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灰头土脸地趴在敌军深处,度过自己十八岁的生辰。甚至他都已经忘记这一天是他的生辰了。

他满脸泥土,战甲暗沉,藏在水草丰美之处。以月明星稀的夜空为盖,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王帐之中的蛮族。

顾乔的身边是已经损失了不少的精锐部队,他们在追击一伙儿蛮族时迷失了方向。

万万没想到,他们反而因此找到了蛮族再神秘不过的流动王帐。据传蛮族王和前朝余孽推举出来的所谓的前朝太子都在这里。

摆在顾乔一行人眼前的有两条路——

一、记下位置,小心翼翼地离开,要么再次迷失在草原之上,要么找到太子的援军,等他们碰运气地能再次找到王帐,大军压境,结束战争;

二、发动奇袭,想办法直取蛮族王和前朝“太子”的头颅。

在顾乔来看,老天根本就是没有给他选择,先不说他们是迷路在了大草原上,能不能安全离去并找到大启的军队,只说这王帐很快就要再次移动,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很可能就会再也得不到了。

大启和蛮族整整打了六年的仗,战果互有胜负,战线犬牙交错。现在是大启略占了一些上风。但是,百姓已经不堪重负。

大启必须尽快结束战争!

蛮族却准备蛰伏起来,迁移到更远的地方休养生息。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真的会就此善罢甘休,若给了蛮族喘息的机会,战事再起,只是早晚的问题。

这样的噩梦重演,只会造成更多的尸横遍野。

特别是对于顾乔和太子来说,他们奋斗了六年,所求的不过是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怎么可能错过?

不过,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顾乔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将士,与他表姐司徒容的带兵理念很相似,他绝不能亏待了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

“想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了。”顾乔小声下令道。在黑夜中,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但了解顾乔的人都知道他说这话时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任何反话,事后也不会报复,顾乔在真诚地建议大家选择生存几率更大的可能:“哪怕找不到援军,至少你们可以活下去。”

“您呢?”

“我不会走。”也不能走。顾乔摇了摇头。走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敌人就在眼前,他却怯懦了?开什么玩笑!

这是顾乔一辈子最冲动的时候,冲动得如此无怨无悔。

“那我们就也不会走。”顾乔的副官立刻道,眼中被坚定涂满了色彩。从上了战场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顾乔的兵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他们只怕死得毫无价值。

顾乔垂头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才道:“家里是独子的,强制回去报信。”

此行凶多吉少,他们不能全部折在这里,至少要让别人知道他们都遇到了什么。

家中是独子的有三个士兵,他们不都是独子,而是已经死得只剩下他们这一个儿子了。有个年纪最小的今年才被调到顾乔的身边,没想到就和顾乔一起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哭得特别凶,还不敢哭出声,只能沉默地流泪,他不想离开,感觉自己像个逃兵。

顾乔把他叫到了身边:“我不是要开解你,因为我相信你比谁都坚强。我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国公爷!您说!”

顾乔还是世子,他在弱冠之前只能是世子,“国公爷”本来是一开始瞧不起他的人为了戏弄他起的,但顾乔自己认了这个黑称,搞得那些人反而很尴尬。他身边的人本来只是跟着挑衅那些只敢背后搞小动作的人,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叫习惯了,真的认了下来。

“如果我没有回去,代我对太子殿下说一句话……”顾乔的这个念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已经盘踞在他脑海里很久了。但是战事吃紧,他便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和太子说。

当然,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顾乔害怕,害怕说了他就没有办法再和殿下像过去那么亲密无间了。

可是在这一刻,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叫事了。顾乔不再怕以后和太子连朋友都没的做,他只怕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让太子殿下知道他的心意就死了。

话就在嘴边……

“算了,还是别说了。”他若死了,说了只会让太子殿下徒增烦恼。而他若不死,这种事情自然只有由自己去说,才会显出足够的诚意。

第七十章

与此同时的北疆城。

司徒容负伤,不得不暂时避退回了司徒家世代驻守的北疆城,昏迷了整整七日,又在将军府熟悉的闺房内直挺挺地躺了七天,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因为一动一开口就准会晕眩、呕吐,连苦胆都要吐出来的那种,喝多少药都不管用,反而会加重这种呕吐的欲望。

长这么大,司徒容就没那么难受过。

但她今天还是坚持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女副官进来时,她一直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自从与温篆成婚后,她就再没有回来住过了。

如今乍然看到这个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是姑娘家的闺房,她甚至是有些不适应的。

因为温篆是一个特别精致、特别会享受生活的人,哪怕战事一切从简,温篆也有本事把他们的房子打理出家的味道。有温篆闲余的习作,有温篆从周叔辩手上讹来的奇奇怪怪的小物件,甚至是打赢一仗后从路上摘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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