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光禄寺按照宫廷的方子,酿造出来的法酒,十分出名,也就只有宫中才尝得到。
也有人进了宫也尝不到。
隔壁县主那一桌尚未分到,闻着酒香,脸色都僵了,小娘子委屈得食不下咽。
乌婉莹听说是好酒,赶紧抿了一口。
就算不是好酒,哪怕是酒糟她也得尝一口。
这一口下去,她嘴角直抽,摁了摁嘴角,也强笑着说:“的确是好酒。”
茵姐儿眉头一皱,真的吗?
她也来尝尝。
乌雪昭摁住了她的手,小声道:“这可不是家里的荔枝酒,你不能喝。”
再好的酒,小孩子的身子只怕也经不住。
茵姐儿惋惜地皱眉道:“可是姐姐,这回不喝,以后都不知有没有机会了。”
乌雪昭仍旧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茵姐儿还算听她的话,鼓了鼓嘴,道:“那你替我尝一口,我看你喝。”
也算一个大退步了。
乌雪昭尝了一口,细眉紧拧,辣的脸色发红,轻咳了两声,道:“……骗你的,不怎么好喝。”
酒是好酒,但那得是爱喝酒的人才尝得出来是好酒,像她们从来只喝果酒、薄酒的女眷,根本喝不惯,哪怕后面还有清甜的回甘,亦觉得辣舌头。
茵姐儿自然更信乌雪昭,瞧了乌婉莹一眼,道:“可真能装样。”
明明也不会喝这酒,偏说好喝。
乌婉莹才不管茵姐儿的嘲讽,又忍着辛辣,喝了两口。
茵姐儿抽了抽嘴角。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硬装。
郑喜分了酒,回到前殿天子身边。
这边也歌舞不断,教坊司的舞姬妖娆多姿,有些年轻的朝臣还挪不开眼。
桓崇郁手里捏着一串碧玺珠,看得兴致缺缺,见郑喜过来,在鼎沸声中,冷淡瞥去一眼。
郑喜过来回话:“皇上,酒都分好了。”
桓崇郁淡应一声,高坐与低矮的案前,风神冷冽又俊美。
领舞舞姬腰肢纤细,盈盈拜倒,妩媚眼眸,不住往天子身上投注。
桓崇郁凤眸稍敛,看着飘动的紫色水袖,轻轻捻动手里的珠串。
忽地,轻轻莞尔。
天子这一笑,似遥观冰冷霜霰飞散,朦朦胧胧之中被他予以别样的温柔。
为首舞姬险些失了神。
郑喜顺势看去,瞥见那一袭紫色,也会心一笑。
明白天子心里想起了谁。
郑喜趁机道:“皇上,姑娘的妹妹瞧见了奴婢,那玄凤鹦鹉还养在奴婢房中,不知要不要寻个机会送过去?”
“去。”
桓崇郁随意一挥手,碧玺珠也跟着动了动。
郑喜悄悄退下,命人去取玄凤鹦鹉,还打发了人去茵姐儿那边。
茵姐儿脑子灵光,记事记人都不错。
见了郑喜打发来的人,一眼认出来是方才过来帮忙分酒的小太监。
小太监站在殿门口,遥遥招手。
茵姐儿便扶桌起来,捂着肚子,同乌雪昭咬着唇说:“姐姐,我肚子疼。”
茵姐儿自打上回病过,吃了冷凉东西,动不动就闹肚子。
上回在永宁侯府就闹过一次。
宫里的吃食,美味归美味,层层人手送过来,也都凉了。
这怕是又吃坏了。
乌雪昭也未怀疑,跟郭氏说:“夫人,我带茵姐儿去出恭。”
随行的丫鬟都不许入宫,在宫门外候着。
只能烦请今日殿内当值的宫女。
这等小意外,也不罕见。
宫女悄然引了二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