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对水清儿十分厌恶,虽然这一世忠勇侯府没有败落,水清儿也不会再像上一世一般,嫁给哥哥,但一想到水清儿跟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苟且之事,竟然还珠胎暗结,秦妙就气的牙根儿痒痒。
不过她好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装模作样的本领当真半点儿不差,此刻秦妙笑意盈盈的看着水清儿,道:
“你这姑娘模样生的当真标致的很,着实讨喜。”
听了这话,水清儿大概是有些激动,巴掌大的小脸儿涨的通红,不过她也算是个心有七窍的人物,不过片刻便恢复自如,冲着秦妙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道:
“谢皇贵妃娘娘夸奖。”
示意水清儿落座,秦妙也没有太过关注水清儿,毕竟即使打定了主意让水清儿和亲,她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
身份高些的命妇们是知道辽国来使之事的,所以也没让自家的姑娘打扮的十分出挑,只要不失礼数就成。
但像水清儿这种女子,父亲只是小小的五品官。且年纪不小,为人又木讷,显然没有往上爬的机会,消息自然不算灵通。
所以水清儿对和亲之事并不了解,况且她就算知道了秦妙在为辽国的摄政王选妃,也不清楚和亲究竟意味着什么,毕竟以往和亲的宫女遭受的苦难,对于晋国而言,当真如同天大的耻辱,这些天潢贵胄将此种腌臜事儿隐藏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上赶着表露出来
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显得他们太过无能
世人都是要脸面的,晋国的这些皇亲国戚更是如此。
将事情想的十分通透,秦妙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这些诰命夫人一些生活上的散碎事情,而后又吩咐道:
“三日之后,辽国的使臣入京了,届时在摘星楼中会有一场晚宴,到时候可万万不能失了规矩,丢了咱们晋国的脸面。”
听了秦妙的话,坐在下手的女眷们纷纷点头称是,这种涉及国体的事情,本就兹事体大,即使秦妙不着重点出来,她们也知道轻重,不会、也不敢闹出乱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秦妙有些乏了,便吩咐宁儿将这些女眷们送出延庆宫中,等到人走后,秦妙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这日子过得累的很,整日勾心斗角的,得不到半点儿喘息的机会。
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帷帐,秦妙突然想起她在边城的日子。
因为元琛是个强势的人,有他护着,秦妙几乎事事都不必操心,那时的日子虽说平淡,但才是她最想要的。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变故,秦妙甚至希望能够一辈子呆在边城,呆在那个男人身边。
闭了闭眼,看着主子这幅模样,明显心情算不得好,正殿之中伺候着的丫鬟自然不敢搅扰,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秦妙睡了一会儿,突然感到耳朵处有些发痒,她原本就浅眠,此刻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眼前正是晋文帝一张儒雅的脸,眼中透着笑意,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似的。
略一思量,秦妙便明白了晋文帝刚才做了什么,她小脸儿泛红,好似煮熟了的虾子一般,这热度一直蔓延到了耳后,就连耳根也跟着红了。
反手捂住发烫的耳朵,秦妙佯装埋怨,低声哼哼道;
“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吓着臣妾了。”
见着女人微微翘起的红唇,晋文帝只觉得一股火在他身体燃烧,不过想着秦妙的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两次小产,更是虚弱至极,平日里瞧着没什么大碍,但按着周辰所言,若是再行鱼水之欢的话,恐怕有些熬不住。
晋文帝虽说对秦妙存了爱欲,但爱欲之中,还是含着一半的爱,所以他舍不得在秦妙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最近去月妃的长春宫的次数倒是多了不少。
假装没有看见男人过分炙热的眸光,秦妙从软榻上坐直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延庆宫了是不是还没用晚膳”
晋文帝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八仙椅上,板起脸,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难道朕还不能来看看你吗”
秦妙连连摇头,只听晋文帝道:“妙妙,朕找到你母亲了。”
听到这话,秦妙一时半会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些愣住了,声音颤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问:
“陛下,您再说一遍”
死死拉住男人的手,因为过分激动的缘故,秦妙手上的力气极大,将晋文帝一个大男人都给握的有些疼了,不过他并不在乎,只轻声道:
“朕找到你母亲了。”
蹭的一声,秦妙猛然从软榻上站起身子,两行清泪顺着面颊不断往下落,她咬着唇,忽然捂着脸,大哭起来,哭声很大,就连双肩都颤抖着,好像要将心里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一般。
“臣妾谢、谢过陛下。”
对于寻找司马氏之事,秦妙当真十分感激晋文帝,之前元琛也派人寻找过司马氏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不过现在晋文帝却找到了司马氏的踪迹,秦妙思母心切,又怎能无动于衷
“母亲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臣妾可能见见她”
秦妙此刻也回过神来,放开了握着晋文帝的手,看着男人手背上的淤痕,一时间脸上露出了几分愧疚,怯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晋文帝当真是爱极了秦妙这幅忐忑的模样,他轻轻拍了拍秦妙的后背,道:
“朕已经将你母亲送回了忠勇侯府,她身子并无大碍,若是你想的紧了,这几日可以传旨宣她入宫。”
因为秦妙前几日才去了一趟忠勇侯府,她身为皇贵妃,若是出宫的次数太过频繁了,想必也会惹人非议,秦妙自己个儿倒是不在乎,但却不想连累偌大的秦家受累。
点了点头。秦妙脸上仍是掩不住的激动,晋文帝看着女人这幅模样,眼中的怜惜之色更浓。
不过方才被女人勾起了一股火气,此刻听着秦妙低低地抽泣声,就好像在烈火上浇油一般,似的晋文帝心头更为燥热,也不敢再在延庆宫多留,简单交代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此处。
看着男人的背影,秦妙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消退,她坐在软榻上,不一会儿。金银这丫头便走了进来,伏在秦妙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
“娘娘,陛下往长春宫的方向去了。”
听到这话,秦妙艳丽的红唇微微往上一挑,心里觉得有意思极了。
明明月如眉是福王心爱的女人,但为了能够在晋文帝身边埋下一枚钉子,福王便狠心将月如眉送入宫中,伺候着自己的亲哥哥。
原本月如眉不受宠也就算了,福王心里头应该也没有多少芥蒂,但最近看来,晋文帝去到长春宫的次数着实不少,心爱的女人承欢在帝王身下,福王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难道真的能忍受此事
想起之前在月如眉身上闻到了那股奇怪的香味儿,并不是单纯的依兰香,反倒还混杂的其他的香料。
这宫里头的女人,一个个什么手段没有若是突然换了香料的话,必然有其原因。
秦妙手指轻轻敲着椅背,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儿,她现在倒是想要瞧瞧,福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这宫里的水,搅得越浑,不才越有趣儿吗
边城。元家。
元琛此刻正在照顾着小卓安,自打秦妙入土为安之后,他便亲自照顾着自己的孩子,从不假手于人。
说来也是有些巧了,小卓安越长大,这模样便与秦妙越发相似,能看出精致的轮廓,想来长大之后,应该是极为难得的美男子。
有一名暗卫突然走入卧房,跪在地上,道:
“将军,辽国使臣就要入京了。”
“辽国使臣”
元琛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划过一丝暴虐之色,饶是如此,他给小卓安换尿布的举动仍然十分轻柔,好像怕自己稍稍用大了力气,就会将眼前不到一岁的娃儿给碰坏一般。
“属下听说,辽国使臣此次入京,一是为了在互市中交换粮草,二是为了给慕容钦选定一个王妃。”
“又是选和亲的公主皇室中应该没有适龄的女子吧。”
暗卫点了点头,道:“不过看着陛下的举动,好像是准备让皇贵妃在闺阁小姐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再给一个公主的封号,嫁给慕容钦。”
“秦馥”
这暗卫一提皇贵妃。元琛就想起了秦馥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几次三番的陷害妙妙,若不是妙妙跟自己回到边城,想必那个六亲不认的女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将军提及秦馥,暗卫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恭敬道:
“将军,现在的皇贵妃已经不是秦馥了。”
元琛微微皱眉,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问:
“那是何人”
“就是之前的柔妃,她回了宫,使计扳倒了秦馥,取而代之,成为了皇贵妃。”
元琛身上突然散发出十分危险的气息,阴渗渗的道:
“秦柔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
暗卫连连点头,只觉得脖颈后头冒出一阵阵凉气,让他身子微微发抖,也不知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元琛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极为诡异,配上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当真有止小儿夜啼的奇效。
“秦柔是何时回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