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歌也在旁边帮腔,反正就是要求去对面花园里找她们的球。
祁欢走过去,没管凌家那俩,直接往祁云歌身后一站:“那蹴鞠是你从家里带来的,还是姑母这里的?”
祁云歌前面只顾着对付那俩仆妇,完全没注意身后有人过来。
祁欢的声音贴着她极近,几乎是贴着她头顶压下来的。
她吓了一跳,登时打了个寒颤。
匆忙回头,看见是祁欢,便是脸色微微一白,眼神也心虚的立刻闪躲起来。
前面一个月,她在祁欢手底下吃亏无数,没学乖也知道怕了,几乎是个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不假思索的脱口就回话:“是姑母这的。”
话一出口,发现自己的过分顺从,又悔恨不已。
祁欢忽略掉她脸上纠结的那些小情绪,依旧是公事公办,冷冰冰的语气,再次质问:“就非得要那个不可?叫下人给你重新找一个来也不行?”
祁云歌鹌鹑似的,明明心里想顶嘴,可自己这嫡姐给她的阴影太重,她就是一句逾矩的重话也不敢往外说。
凌妙妙见她如此没用,便是挺身而出,不悦道:“谁要你多管闲事?这里是我姨母家,又不是你家,你管得着吗?”
祁欢实在不愿意和小女孩斗嘴,奈何就有人非想要挨怼。
她冷眼瞥过去:“不用我管你,你现在还在望仙湖里泡着呢。”
那件事,终究是件丑事,并且凌妙妙还丢了好大一个人。
再泼辣的小姑娘脸皮也薄,她当场便是变色微微张红,神情也慌乱了一下。
祁欢已经不想理她,重新收回视线:“而且我也不耐烦管你,我在管教我祁家的人,我们姐妹说话,外人管什么闲事?”
她确实上来就直接没理凌妙妙,凌妙妙又被她噎了一下,不知如何回嘴。
祁欢再问祁云歌:“问你话呢?你非要原来那个蹴鞠不可?”
凌妙妙黑着脸,拼命给她递眼色施压。
祁云歌被逼无奈,只能带着哭腔嗫嚅:“我……想要,刚才已经用顺手了。”
凌妙妙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挑衅的冲祁欢扬扬眉。
祁欢视而不见,得了祁云歌的回话,就径直对两个守门的仆妇道:“我妹妹年纪小,略有些娇气,她既是非要那个球不可,就劳烦二位唤对面园子里的下人帮着找到送过来吧。她们几个小姑娘,力气大不到哪儿去,应该就掉在墙根底下这附近。”
两个仆妇开始还生怕她会把自己二人支开,否则这期间要有人从这门里过了,也算是她们的疏失。
见她考虑如此周到,两人脸上甚至都挂上了劫后余生的微笑,态度也越发客气恭敬许多:“是,表姑娘,劳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带人去找。”
其中一人屈膝福了福,转身进了对面园子。
隔着院门,见她喊了附近几个端茶送水的小厮和丫鬟……
其实那球真不难找,只是看门这俩仆妇也心知肚明,这几个姑娘只是想借故进对面的园子,所以也没有多此一举的提议自己帮着寻。
这边凌妙妙见着计划落空,便是怒了:“你……谁要你多管闲事?我就是要自己过去拿,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打出来啊!”
她拎着裙子,气势汹汹,作势就要往对面冲。
可是祁云歌在祁欢面前,跟只听话的小鹌鹑似的,耷拉着脑袋,当真一动不敢动。
凌娇娇年纪小,见状,整个人又不安和彷徨起来。
祁欢脸上表情闲适的站着,凌妙妙走了两步,又回头吼祁云歌:“你干嘛听她的?她只是比你大两岁而已,你们都是长宁侯府的姑娘,你怕她作甚?”
祁欢并不言语,也不试图阻止。
祁云歌抬眸偷看她一眼,总归是没敢动的。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进园子那仆妇就拿了一个系着红绿两色丝带装饰的蹴鞠回来:“几位表姑娘丢的球是这个吧?”
祁云歌和凌妙妙都没吭声。
祁欢就上前一步,把那蹴鞠接了,塞祁云歌怀里:“东西拿到了就玩儿去吧。”
祁云歌就跟一个被她装了发条的木偶傀儡似的,听话的转身抱着球一步一步走了。
“你……”凌妙妙怒不可遏,还想揪着祁欢算账。
祁欢却已经转身走了,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凌妙妙的意图明显——
想拉着祁家的姑娘一起和她作伴,她也知道自己亲娘被姨母压制,并且姨母也不待见她们,若单是她们姐妹犯错,之后很难收场,可如果拉了祁家的姑娘一起,姨母处置起来就得看她那外祖父老侯爷以及大房舅舅舅母的面子,反而就得大事化小。
现在祁云歌被祁欢三言两语就收拾的打了退堂鼓。
那两个仆妇多少看出些门道,这会儿反而门神一样抬眸看天了,一副就算她过界也不准备拦的样子。
凌妙妙心里懊恼非常,可是要她自己过去她也不肯,最后不得已,只能一跺脚也走了。
追上祁云歌去,就气急败坏的指责:“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你们是同辈的姐妹,她还能吃了你不成?你就那么听她的话?”
祁云歌心里何尝不恼不气,闻言竟然直接被刺激的哭了出来,眼泪汪汪道:“她是不能吃了我,但她真的打我。”
而且还往死里整,可疼了!
凌妙妙:……
凌妙妙被她噎得一时无话可说,两人对视片刻,她便气鼓鼓的拎着裙角走了,不再理会这个没用的废物。
此时一墙之隔的对面花园里,沿着墙角的小路上,高云泽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扑哧一声笑喷了。
笑过之后又觉不妥,就又欲盖弥彰的连忙给身边的顾瞻解释:“抱歉抱歉,家丑……家丑,你就当没听见也没看见,他们小孩子家家的,亲姐妹之间打打闹闹的事儿也很正常不是?”
他大舅舅家那个娇娇柔柔的表妹,通常都是见不着面的,前些年母亲偶尔提起时也多是感叹说她病得随时可能就不行了,谁曾想这一朝病愈,会是这么个画风?
顾瞻负手而立,面上神情寡淡,倒完全不像是看了别人家一场笑话的模样。
“你们家里今天挺热闹的。”他说,“行了你不用送了,你忙你的,我认识路,自己出去。”
高云泽小时也曾是太子的伴读之一,加上两人都是武将世家出身,比较投契,所以私下也一直有来往,关系还很不错。
高云泽呵呵一笑:“那怎么好意思,我家设宴,你送了那么重的礼,自己不留下来喝一口就走?”
“又不是送你的。”顾瞻笑道,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便独自继续往前走了。
行过那道拱门前面,他侧目,往对面园子里看了眼。
高云泽的随从小厮探头探脑走上来,也是一脸的八卦好奇,暗戳戳道:“顾世子到底相中哪家的姑娘了?至于谨小慎微,这么神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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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姨娘大约生了俩又怂又菜的憨憨,望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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