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无法承受失去她所珍视的一切,也无法面对儿女望向她时同情又恐惧的目光,在一个凌晨,跳楼自杀了。
顾眠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往下看,二十八楼,只是看一眼都让人头晕目眩。
要有多绝望才能从这里一跃而下?
顾眠关上窗,重新走回浴室,把凌乱的头发扎起来,洗了个澡,没穿上衣服,她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身体。
在香香按摩店,她常常能看到女人的裸.体。
如果要分个三六九等。
平心而论,镜子里倒映出来女人的身体,算是上等。
“顾眠”不大管理自己的身材,仗着自己吃不胖,也从来不会健身或者刻意运动,但身上却没有一丝赘肉,只是腹部的肉软绵绵的,胳膊和小腿肉都有些松弛,但除此外,她的身材曲线很好,有胸有臀,细腰长腿,皮肤很白,如同温润的羊脂玉,只是搭配上她那张温良无害的脸,便显得有几分寡淡。
洗手盆上的护肤品都是基础款,化妆品也只有最基础那几样。
顾眠赤.裸着身子走回卧室,衣帽间里,还有一半是程逸没有取走的衣服。
程逸家境好,自己也有能力,三年前辞去年薪百万的工作,自己创业,去年上市,现在已经身价上亿,但“顾眠”一向节俭,给自己买的衣服最贵都没超过五千。程逸一套西装十几万,她却能毫不手软的刷卡。
衣帽间里,大半都是程逸的。
“顾眠”偏爱深色,衣柜里最多的颜色是黑白灰,款式也都很简单。
顾眠从衣架上翻翻找找,找出一条黑色半袖裙穿上,又回到浴室,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细细描画这张还有些陌生的面孔,化好妆,镜子里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顾眠勉强满意了,却没有出门,回到卧室拿了手机,找出一个号码。
半个小时后,两个专业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到了,在顾眠的指令下,把这套房子里所有关于程逸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打包好,堆在客厅一角。
做好这一切,顾眠松了口气,把钱付清,道谢后把他们送出去,然后把床头柜里的几沓现金随手丢进包里,拎上包出门了。
这套房子是程逸两年前买的,离程逸公司距离十分钟车程,复式楼,一层近两百个平方,装修花了几百万,请的知名设计师,程逸喜欢买画,客厅里那幅挂画就花了一百多万。
这房子地理位置极好,两条街外就是b市最大的商场缤纷城。
顾眠一口气在商场里刷了三十多万。
程逸不是个吝啬的人,“顾眠”的卡里总有花不完的钱,这次结婚,程逸也提出了相当优渥的条件,只要“顾眠”和他离婚,立刻就能拥有上亿的身家。
然而对于“顾眠”而言,如果没有家,给她再多钱也没用。
程逸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顾眠正独自一人坐在某座大厦的58层西餐厅欣赏着城市夜景,吃着牛排。
程逸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不悦:“你现在在哪里?”
顾眠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才懒洋洋的回复:“吃饭。”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语气里的不悦越发明显:“你是不是忘了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顾眠顿了顿,笑了:“还真忘了。”
程逸再度沉默了几秒,眉心深深地折起:“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顾眠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眼睛里闪烁着恶意:“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你在家里等我一下吧。”
那头干脆的挂了电话。
顾眠讥讽的一笑,把手机关机,丢进包包里,继续慢条斯理的享用她的晚餐。
而程逸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顾眠正端着红酒杯,眺望外面的城市夜景出神。
她知道,今天晚上程逸约见“顾眠”,是拿了离婚协议过来想让她签字。
但“顾眠”看都没看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
“顾眠”的愿望也很简单。
挽回丈夫和儿女的心。
要让程逸后悔和她离婚。
顾眠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痕迹。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顾眠侧目望去,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惊叫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回事啊?!你看看我的裙子!都是红酒!”
“对不起。”男侍应生弯下腰去,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进托盘里,声音并不慌乱,反而是十分平静的语气:“我会赔给您洗衣费用。”
女人尖酸的挑起眉:“洗衣费?我这条裙子六千块钱买的!我要你赔!”
四周用餐的客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有些没面子,站起来想拉着她坐下:“算了吧,他一个服务员,哪里赔的起。”
女人大概本来心情就不好,也不过是借题发挥,听男人劝解,非但没有算了,反而犹如火上浇油,甩开他的手,声音扬高了:“服务员怎么了?服务员就不用赔了?怎么了!你穷你有理啊!”她说着,一脚对着蹲在地上捡玻璃碎渣的男服务员踹去,踹翻了他手里的托盘,碎玻璃顿时又掉了一地。
年轻的男服务生低着头,侧脸冷凝。
“我来赔。”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