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她已经折服了军营里大半的人。还有小半人虽然没有足够信服她,但如果她调遣他们的话已经是政令畅通,不会再有人阳奉阴违。
在这种情况下,衡玉把自己命人研发出来的十连弩/箭拿出来,直接配备给每一个骑兵;随后公布了针对士兵的一系列优惠政策。
“往后家中独子不可参军。”
“往后征兵不会再实行强制征兵的举措,吾要并州儿郎皆以入军队为荣,皆愿为我并州死战!”
“士兵每月俸禄多发一倍,家中有儿郎参军者,每月政府都会分发一批日常用品以作抚恤。”
“凡我麾下之军,若是为守卫疆域而亡,家中老小,吾在一日便为诸位奉养一日。”
“若是因战受伤,往后不能再上战场,吾会为诸位安排一些清闲的职位,此外每月都会发放一笔抚恤金给诸位。”
“吾欲建演武场,供诸位士兵的子女前来就读,在演武场里,习文,亦习武。”
这一番动作下去,众人已是心悦诚服。
衡玉搬过来军营后,宋沐倒是时常过来找她。
宋沐是跟她最早的谋士,又是宋氏族人,精于内政,衡玉有很多事情都由他经手,情报组织的建立以及培养孤儿的事情都是交给他负责,就连正在筹建的演武场也是由他负责。
宋沐这一次过来就是和她汇报这些事情的进度。
他微笑着站在衡玉身后,听她这一番话,看她这一番手段下去,士兵们全都心悦诚服。
士兵全无后顾之忧,往后必是死战之师。而这一骁勇善战的军队,效忠的人是他的主公。
他的主公,已经越发有帝王气象了。
宋沐微微抬起头来,想起昨晚夜观星象,紫微星宿越发黯淡。
时机也将要成熟了。
并州彻底上下归心后,衡玉的及笄礼也到了。
她的及笄礼办得极为高调,就连远在洛阳的一些没有交情的世家也送来礼物。
笄礼之上,宋翊为衡玉取字明初。
——昭昭我心,不改初衷。
宋翊为她取的字里,包含着他对她最大的期望与祝福。
正值乱世,他见过太多动摇初心面目全非的人了。明礼知进退,不移改初衷,也变得难得起来。
“明初,多谢父亲赐字。”衡玉一敛衣袖,行了大礼。
笄礼已过,并州也在顺风顺水发展着,士兵操练的事有宋翊负责,内政则有宋沐在,衡玉与两人沟通过后,化名宋宁,扮成男子,一人一骑离开了并州,南下往洛阳去了。
在洛阳隐姓埋名呆了半年,布局完成后,她先是回了一趟并州,呆了半年就又南下去了益州。
原本衡玉在益州呆了一年后,还打算前往荆州一趟,但宋沐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让衡玉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连夜快马赶回了并州。
兴平十年。
五月,扬州大旱。
六月,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自兴平八年到兴平十年,扬州已经连续大旱三年。连年歉收,赋税繁重,今年又有蝗灾,更是雪上加霜。昔日富庶如扬州地带,亦有易子相食的人间惨剧……
衡玉放下手里的信报,脸色沉了下来。她将手里的信报递给宋沐,自己抿着唇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片刻,衡玉才轻声问道:“洛阳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宋沐恭敬回道:“今早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位缠绵病榻数十日,前几日还昏迷了过去。如今已经药石无治。”
衡玉眼里划过一道厉芒,“就怕药石无治的情况下那位还要来一场最后的疯狂。”
就如同前世法国路易十五世那句非常著名的话——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罢了,吩咐下去,让他们继续探查,每日都要飞鸽传书将情报送回并州。”衡玉吩咐了一句。
“还有,如果宦官要下手残害大儒官吏,我们那边的人能救就救,但一定要在保证自己安危的前提下行动。”
转移了一会儿话题,衡玉的心情也平复了些许。她静默立于原地,宋沐也不发一言站在她身边等着她的吩咐。
在脑海里不断回忆有关防治蝗灾的一些条例,搜刮出几条后,衡玉转过身来,直接提笔将这几条计策都写在纸上,随后递给宋沐,“这是有关治蝗灾的一些条款,你马上派人送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