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会儿应该做不了假,也无需作假。只是那时皇帝已经是青年的太子爷,而他只不过是个稚嫩的奶□□子,虽然是亲生胞弟,却也威胁不了皇帝半分,皇帝自然可以抱着他亲近他,给他无比荣宠,让他安然长大。
陈宁的童年到青年阶段与谢琰完全相反,他并没有受过半分委屈不说,不说心想事成,却也是想要什么有什么。那时候以为的皇帝的宠爱,现在想想,恐怕也是有意捧杀,只是皇帝没料到自己现下还能在晋地对他构成威胁罢了。
陈宁没事干,将里里外外都想了个清楚明白,心下也冷硬几分,同时反而对晋地越发想念起来。晋王府里面虽然还没有让他心贴心的人,起码阿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血脉,往后若他加把劲儿,说不准阿雯也能像是阿淼对长谦一样。
对此陈宁心里头总还是充满盼望的。
太子那头对于皇帝日渐明确的打算,心下很不赞同,也有忧虑,总觉得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这么坏的地步。有几次想要劝诫,皇帝却没有要听他的意思,甚至连陈宁那边都不再准许太子去见。
在这样的别无他法里面,晋地谢琰亲手书写的信件终于在累死几匹马以后到了京城里面,传到了皇帝与重臣们的耳朵里头。
谢琰写信的时候两边的兵力还在对峙,不过他几笔渲染,将情势说重许多。他的信件与皇帝那边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差不多是同时到的,探子那头对战场情势知道的总是比谢琰慢些,也模糊许多,只是将赵国的重兵说了,两个消息源头相加起来,不说别的,边境的危急却也是显然易见,不容皇帝质疑谢琰的。
太子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越发心焦,再次向皇帝谏言,请他放陈宁回去平定晋地边界的战乱,莫要让赵国趁虚而入。
皇帝那边也烦闷极了,晋地原本边境不宁,他没料到陈宁一去就能平了,因此也才将晋地这块富庶地毫不犹豫地给了陈宁,此时如果没有陈宁,他的确没有十全的把握让晋地重新安稳下去。到时候少不得又是持续不断的边界战乱。
然而让他就这么放陈宁回去,皇帝的担忧反而更多,一时之间举棋不定,无法做出抉择。
太子那边却觉得这个时候没有犹豫的必要,放陈宁归去名正言顺。
皇帝不让他见陈宁,太子干脆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陈宁被困在内院,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势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冷不丁看见带刀的太子还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皱眉看向他,“阿典,你这是要干什么?”
太子已经打定主意将陈宁放走,匆忙解释了赵国出兵一事,又盯着陈宁问他,“皇叔可有要谋逆之心?”
这话问得陈宁错愕,又不由想笑,他以为自己性格已经是不够有陈府,却没想到太子越发莽撞重情。这会儿想来,一开始长谦便让他回来必须想办法见太子一面,恐怕也是吃透了太子的这份性格。
只是陈宁脸上没笑,他道:“我只求在晋地安然余生。”
这话不假,皇帝如果不逼他,陈宁并不抗拒在晋地做个臣子。他这话也给自己留了余地,如果哪天他在晋地安然不下去,那也不算违背此时的诺言。
太子点头,“那我放你走。”
外头的守卫已经被太子杀死两个,此时陈宁跟着他往外去毫无阻拦,等快马到了城门口,太子又用腰牌强逼着守城侍卫开了大门,送了陈宁约有二十里地,这才折返回去。
而等皇帝知道这个消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陈宁已经走水路南下,想追也追不上了。
第八十五章
皇帝虽然有不少儿子,可是皇后就生了太子,而除去皇后,后宫里其他妃子的家世都并不突出,与皇后能比的拎不出一个来,那些皇子的身份地位和太子也便相差很远。
再揣度皇帝的性子,以陈宁来判断,太子这回会得个重罚,但是不至于丢了太子的位置,也不至于伤及性命。
水路南下是顺流,乘船又是黑天白夜都能不断前行,因此比去时快了一倍有余,近半个月就已经进入了晋地。等离晋城还有二十多里地,陈宁又改走陆路,与来接应的臣子汇合。
臣子们总算等到陈宁安然归来,心下这才算是定了,在马上就将如今情势都和陈宁说了。
赵国那边摸透了陈宁未归,便出兵打了过来,有几名猛将撑着,情势如今倒不算太坏,只是陈宁久不归来,军中不少人心思浮躁,只怕拖延下去会让赵国得利。
不过陈宁总算归来,各方心里头也都安定很多,觉得晋地不至于会出什么不可控的乱子。
百姓之间倒还都好,也是前头陈宁领兵将赵国打得节节败退让百姓们心中有了底气,加之也并不清楚陈宁被留在京中可能的险情,因此听闻战事也没从前那么心慌。
连带着林淼,因着瞧谢琰很沉得住气,虽然起了战事,但晋地的货运并没有收到什么大影响,每个月来的货船基本还是那样,他都开始敢三五不时出个门了。
林淼手上现在有原本的食铺和新开的酒楼,每天的流水下来十分可观,刨除成本也还有不少利润。林淼自己算算账,觉得这个利润其实是可以基本维持他和谢琰的生活的,前提是谢琰能够过得简单朴素一点。
“你能吗?”林淼将自己的小算盘放到钱箱里面,还没盖上盖,转头就问谢琰。
谢琰漫不经心,目光里露出疑惑,视线还没从林淼的小算盘上挪开,“嗯?”
他靠书桌坐着,桌上层层叠着折子,林淼见了都脑壳发昏,谢琰偏偏能面不改色细细看上一整天,另外再拎几个官员进来训斥一圈。
林淼陪着他,就在边上占个小角落,自己核算自己的账本。他前面嘀嘀咕咕和谢琰说省钱的事儿的时候,谢琰嗯嗯答应着,林淼还当他听见去了,这会儿见他脸上不解,才知道前面谢琰纯然是发出些语焉不详的声调来应付自己。
“我说咱们以后兴许可以过的轻省一点,你怎么想?”林淼揣上十斤耐心,又问了谢琰一遍。
他是每天都寻摸着机会多存点钱,又为他们离开王府以后最坏的生活做打算。
谢琰眉头舒展开来,“嗯,照你喜欢,”他说话显然还是漫不经心的,很快就跳跃到自己想说的事情上,谢琰的指尖在林淼的小算盘上摩挲两下,道,“我前两天见着一个模样差不多的算盘,金架玉珠,瞧着还算精巧,一会儿我让人送来给你。”
老王八羔子,刚才敢情还是和他在放屁,根本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呢。
林淼烦闷道,“我和你正经说事儿呢,你扯什么金珠玉珠的。”
“不想要?”谢琰看他。
林淼语塞,是很想说我不要!可是终究缺一份在金钱面前能硬起来的骨气,终了只能逞强着含糊道,“那就全看你是个什么心意了,算球,和你说话太费劲儿,我出门转一圈消消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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