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西法伸手想要抓住杰森和提姆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镜像次元瞬间崩落，像是无数的镜子碎片从天而降，眨眼之间他就回到了精神病院中，不久前用来拘束他的轮床歪倒在一旁，唯一的差别是门口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封锁线。

“好吧，魔法。”路西法摇摇头，打算把事情就此揭过，突然想起杰森最后说关于火焰之剑被分成碎片的事，下意识的转向他身边沉默的强森问道：“老爸啊，你真的把火焰之剑分成碎片了？”

回答他的是一脸迷糊的强森：“你是谁？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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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一个飞扑趴到软绵绵的床上，毫无形象的在床上摊成大字形：“哎呀，累死人了，魔法这种东西方便是方便，但是用起来真费脑子。”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上帝‘强森不是真的上帝的？”提姆一边把他的电子设备充电一边问道。

“各种迹象其实一直都在。作为’上帝‘，他看似非常强大，但是在某些时候又非常弱小，比如说他救了苏·海托华的时候，那的确像是在展现神迹。可是作为全知全能的上帝，他又非常轻易的就被送进精神病院，被护士抓住的时候，被我弄进镜像次元的时候也是。”

杰森说着，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抓出一个小小的金属扣，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是’上帝‘强森从不离身的皮带头。

“更奇怪的是，他在精神病院期间一直系着皮带，这完全不合规矩——精神病患很可能会用皮带自伤，这类装饰品是不可能被容许带在身上的，可是整间精神病院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个巨大的违规。”

在杰森说到一半的时候，提姆已经跑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查找资料：“厄尔·强森因为行为异常被妻子送进精神病院之前，最后’正常‘的那一天里，他去了一间原住民纪念品店，买了一个皮带头。”

“宾果。”杰森将那颗皮带头高高抛起，让它落在床垫上，“我的猜测，这就是让他突然之间有了神秘力量，并且拥有’堪比上帝‘的知识的原因。”

“像是附身？强森先生被这个东西附身了？”提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点头，“挺有道理的，但是普通人都不会朝附身这方面联想吧。”

关于这个问题，曾经有多年附身经验的杰森笑而不语。

顺带一提，这颗惹出了不少风波的皮带头最终在德雷克夫妇的狂喜之中被鉴定为传说中火焰之剑的一部分“生命勋章”被列入考古学上的重大发现，并且在浩大的声势当中被送入博物馆珍藏。

至于某位魔鬼是如何夜闯博物馆抢勋章，那又是另一个精彩但是不归杰森和提姆管的故事了。

只能说路西法身为撒旦，却拥有与众不同的画风，着实惊呆了正义联盟的英雄们——光是那个一月康斯坦丁就抽光了半年份的香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当杰森和提姆离开洛城，一路北上抵达斯坦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已经和路西法成为会在社群媒体上互相艾特对方看沙雕视频的关系了。提姆真的不能理解这两个人（或者该说这一人一魔鬼）的友情是从哪里开始发展的，但是话说回来，这些超自然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知道杰森要来，萨姆顶着沉重的课业压力和他们约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小餐馆一起吃顿晚餐，顺便叙叙旧。餐馆的布置非常朴实，在黄色的灯光下气氛显得非常温馨，来用餐的都是年轻人居多，只有靠窗的桌边有一两桌是满头白发的老夫妻，从他们和服务员攀谈的模样来看，应该也是餐馆的常客，整体来说是个非常适合放松闲聊的场地。

如果坐在位置上向杰森招手的那个人看起来不要那么形销骨立，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模样就更好了。

“嗨，杰森、提姆。”萨姆笑得很开心，但他表现得越是活力充沛，杰森越发地怀疑这是不是某种回光返照的结果，“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

“老样子，还过得去。”杰森机械地回握萨姆的手，眼神几乎都盯在对方眼周的青黑上，“你没有卷进什么麻烦事里头吧？”

萨姆一脸的茫然直到杰森用手在自己的眼周划圈示意才转为了然：“喔，那没什么，这几周比较忙所以睡得少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是对早已经知道萨姆的疯狂课表的两人，特别是疯狂课表的始作俑者来说，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其实是：“老子从学期初开始就没有一天睡足过。”在杰森眼角的余光中，提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薄薄的菜单当中，试着用凯萨沙拉还有培根起司堡来遮掩他的愧疚之意。

一直到三个人的餐点都被端上桌，提姆才开始小心翼翼地加入对话中。

“呃，虽然现在问这个可能有点早，但是你有想过毕业后要做什么方向的工作吗？”才刚刚问完，提姆连忙压低音量补充道，“我不是说猎魔不是一份可敬的职业，就是……你瞧，超人虽然成天飞来飞去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但是我们都挺确定在红披风以外他肯定还有一份普通的工作让他糊口不是吗？我问的是你在这方面的想法。”

萨姆摆了摆手，表示他没有把提姆稍早的问题当成一种冒犯，认真的回答道：“我想要不要继续念个J.D.，但是那需要再多花至少三年的时间，还有考执照的时间成本等等，我还在考虑。”

“如果你是担心学费……”杰森三两下把嘴里的食物吞了，但是萨姆摇摇头阻止了杰森未说出口的话。

“不不不，不是学费的问题，我相信如果我够用功的话，是可以申请到奖学金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而且韦恩先生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至少我现在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我爸或者迪恩因为信用卡诈欺被抓去关。”萨姆说着叹了口气，握着叉子的手指下意识的来回摩擦着叉子的手柄，“只是……我爸爸他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我来读大学，是因为迪恩拦着他，否则他早就来把我拽回去继续猎魔了，如果毕业之后我说我要继续念法学院，我不认为他会接受。”

“如果你真心有志于此，那就应该要去实现你的理想，这毕竟是你的人生不是吗？”提姆眨眨眼，似乎不是很明白萨姆在纠结什么，但仍旧真心的给予建议，“如果你认为这是正确的事，那就去做吧。”

提姆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如果是他认为正确的事，他就会尽力去做。哪怕他知道当罗宾绝对不在自家爸妈规划的人生道路上（一言敝之，就是大学毕业继承德雷克家族事业），但当时的蝙蝠侠需要罗宾，而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而提姆认为自己可以派上用场，他就直接上门自荐了。

萨姆笑了笑，含糊的说了句：“是啊，也许吧。”

杰森坐在靠墙的位置，半个身体靠在墙壁上。看起来懒洋洋的姿势，但是他的眼神中的某种神色让萨姆有种感觉——杰森完全明白那种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纠结感。

如果眼神只是萨姆的想像，当杰森开口的时候，萨姆恨不得直接帮他按下金色按钮。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在担心自己背叛了亲爱的爸爸的期待，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别想太多！”杰森眼珠子一转、双手一摊，俨然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痞样，“事实就是，但凡为人子女你注定要在某方面背叛父母的期待，差别只在于你能不能让他们接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