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星渊他们实在是太过无聊,就拉着薄阳炎打起了马吊。

陆湘一人无所事事,脑子里一直在瞎想,一会儿想明子真对闻人飞鸿真是情深义重,一会儿又想思君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留下,对比一下觉得心酸不已。想埋怨思君,可到头来还是觉得自己要他留下太自私了。

“唉。”陆湘捧着脸叹气,看着跳跃的烛火,突然想起了那个变成思君模样的烛仙人。

陆湘一下坐直了,突然问道:“薄兄,烛仙人的状况,你知道多少啊?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

薄阳炎一边搓着牌一边回答:“烛仙人算是邪祟,不怎么好做,很少有铸器师会做。而且那东西还要长年累月地用铸器师自己的血来喂,能迷惑人,但不是好东西,你可别动这样的心思。”

“我怎么会。我是在想那天我看到的那个……”陆湘想起来那洞房和红喜被,莫名红了耳根,说,“它让我看到的东西太真实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薄阳炎头也不回地盯着牌,说:“是啊,烛仙人是没有灵智的,只会模仿。严格来说,他其实不会造出真正的幻象,他只是把人心中想看、想听的给引出来罢了。看到的东西都是自己心里想的,当然真实了。”

“什么?”陆湘长大了嘴,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看到的都是心里想的……陆湘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自己和思君一起进洞房!思君还把他给抱上床了!

这怎么可能!陆湘惊慌失措地想,我没想过要和思君一起进洞房啊!

陆湘一下冲到他们的牌桌前,抓着薄阳炎的肩膀惊恐地问:“这不是真的吧?怎么可能呢?”

薄阳炎一脸无辜地道:“这是真的啊,烛仙人是铸器师最开始就要学的……虽然我不会做,但我怎么都不会搞错的啊……”

星渊悠悠地说:“所以你看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画面了?”

苍天啊!还真是不可告人!

“我完啦!”陆湘嚎了一声,然后抱着头崩溃地蹲在了地上,想:当时还告诉思君了……难怪对他说的时候他一直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不成思君是因为怀疑自己对他有邪念才这么义无反顾地走了的?

可陆湘发誓他真的没有那么想过!他和思君才认识几天啊,他怎么可能想那种东西?真的太冤了!

陆湘又爬起来抓住了薄阳炎的肩膀,垂死挣扎地道:“是不是搞错了?我绝对不可能那么想的!”

薄阳炎看到陆湘这表情有点同情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不过不可能错的……可能是你的确那么想,但你现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发觉你的内心……”

“啊啊啊啊,别说了!”陆湘嚎叫了一声就抱着头冲出了小宅去外面糟-蹋星渊搞的瓜地。

薄阳炎忧心忡忡地站起来,看着在外面发疯的陆湘,说:“陆公子没事吧?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星渊瞄了一眼陆湘,道:“不用管他,这孩子脑子不开窍,以后大了就好了。快坐下继续打啊,你不看看你输了多少了!”

于是陆湘就这样干嚎了一整夜,到天亮才稍微冷静,并将自己脑子不清醒归结于最近看了太多话本。

第30章故剑情深30

一夜热闹地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几个人的重点依然是监视着闻人义和闻人飞鸿,但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

陆湘昨天嚎到大半夜,现在就精神不济,眼下青黑一团,有气无力地盯着闻人义。直到早膳之后不久,闻人贤的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闻人贤已经醒了。

闻人飞鸿和闻人义连忙就跑了去,陆湘也赶紧跟在后面,等他们艰难地一蹦一跳到了闻人贤的卧房,发现闻人贤已经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

他披头散发,不停地哭喊着“师妹”和“我的剑”这两个词,而闻人夫人则抹着眼泪在一旁照料他。闻人飞鸿也是满脸沉痛,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将父亲给安抚好,他暂时恢复了神智,但依然是憔悴不堪,像是一阵风都能给他吹倒。

这样的画面看着实在是让人心情复杂。

给父亲喂了药,看着他睡下之后,闻人飞鸿才离开了父亲的院子,陆湘趁机跳到了他的鞋背上,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闻人飞鸿什么都没有发觉,只是一直红着眼,脸上全是愧怍,闻人义跟在身后安慰,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闻人义便开口叫了一声:“少爷。”

闻人飞鸿充耳不闻,依然低着头气冲冲地往前走,闻人义无奈地抓住他的胳膊,又说:“少爷,你听小人说一句。”

闻人飞鸿猛地回头,盯着闻人义怒吼道:“说什么说!都是你!你出的馊主意要偷剑,你看看我父亲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还有我母亲,那么伤心!”

闻人义恭敬地腰都要弯断了,忙说:“是小人不好,但小人也是为了少爷着想啊!若是不那么做的话,赌庄怕是……”

闻人飞鸿脸色巨变,慌忙拉住闻人义,道:“你小声点!”

闻人义四下看了看,低声说:“少爷,老爷现在至少是已经醒了过来,我们暂且可以放心……但那把剑……若是假的,赌庄肯定会找过来……”

“我都说了不可能是假的!”闻人飞鸿简直要疯了,瞪着血红的眼睛说,“如果是假的,父亲怎么会气成那样?父亲将那把剑拿出来展示,就是为了有人能解开那把剑的秘密,又怎么会拿出假的来?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孩子随随便便说一句狗屁不通的话,我们就要当真吗!”

乡下孩子内心不满:你们吵架为什么要顺道骂我!

闻人义深深皱眉,安静了很长的时间,又开口要说话的时候,闻人飞鸿已经暴躁地转身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转角处走来的明子真。

闻人飞鸿尽量将脸色调整到正常状态,但还是嘴唇泛白。

“子真。”闻人飞鸿有些乏力地同明子真行了个平礼。

明子真也回了个礼,匆匆地说:“阿鸿,我听说伯父醒了。”

闻人飞鸿疲惫地回答:“是的,已经醒了,但吃了药又休息了,我母亲在守着。”

明子真道:“那我此时也不便去打扰……还有,有件事要同你说。紫林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尸鬼作祟。我几个师弟在那里,有些应付不来,我要先去一趟,等那边解决好,我再回来帮忙。”

躲着的陆湘暗想,这就是赌庄那边搞得事情吧,目的是将明子真给引开。不过他走了倒好,免得知道真相伤心。

闻人飞鸿此刻也真是巴不得明子真赶紧走,这一身正气的友人在,越发让他心虚,于是他连戏也做不好,急忙道:“应当去的,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你不要为我担心。”

虽然是有些急切,但明子真只当这是友人这些日子太过忧虑,并未放在心上,又匆匆说了几句,很快便道别离开。

闻人飞鸿送了一程,之后终于是筋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他将院中所有的下人和弟子们都给打发走,默默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而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的头顶落下了一个东西,直直砸向了他的脚背。

躲在乾坤袋里的几人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在现在和蚂蚁差不多大小的他们看来这分明就是一块巨石砸下来!几人连滚带爬地躲,总算是躲开了这落下来的巨石。

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当时闻人义故意给陆湘看的威胁信号吗?这一次近距离地看,陆湘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了。

一张小小的白色手帕,上面绣着血红的“欠债还钱”四个字,而裹在中间的方形巨石,就是一颗骰子。

那东西很小也很轻,但却刺眼得要命,闻人飞鸿僵硬地盯了很久都没有弯下腰去捡。

陆湘几人真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紧张地缩着脑袋等闻人飞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