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潇半天不作声,杜烟儿也不好起身,只能一直弯着腰,虽已是有些酸痛,却还是忍着,娘告诉她,一定要想尽办法引起离尊王的注意。
见着杜烟儿有些许发抖的身子,杜微微心里笑意更浓,也并不说话,默默站着,等着看杜烟儿接下去的举措。
又是站了一会儿,杜烟儿的腰已是酸痛不已,眸子里已是浸染了些泪水,心里却是想着,早知就不该听娘的做这事了。
顿了顿,又扬声说了一遍:“杜烟儿见过离尊王。”
这一次贺潇终于动了动眼眉,目光却是看向了杜微微:“你这妹妹倒是跟你大相径庭。”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杜微微心里是彻底乐开了花,瞧着杜烟儿发抖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起来吧。”
却见杜烟儿依旧动也不动,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原因,想了想,脸上突然扬起了很是漂亮的表情,回过身走到贺潇身边,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语气里是女孩子家特有的甜腻语气:“阿潇,你要是不开口,我这妹妹可是不会起来的。”
稍稍低头瞥过手臂处的杜微微,女子的触感让他并不排斥,淡淡的女儿香飘入他的鼻子,这是杜微微特有的味道,眼角带了笑,抬眼看向依旧弯着腰的杜烟儿,语气里一片冷漠:“起来吧。”
闻言,杜烟儿才起了身,看向亲昵的两人,眼里的震惊大于胆怯,若是知道两人关系如此之好,她再怎么都不会听娘亲的如此安排了。
语气轻快,杜微微依旧挽着贺潇的手臂:“烟儿有什么事么”
杜烟儿天生胆怯,并非如此大胆之人,杜微微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一定是金庭教她这么做的。
“我”语气里明显充斥着慌乱,杜烟儿眼色不知该往哪里看,“我我随便在香果园子里转转”
“我这院子和香果园貌似还是有些距离的,妹妹这逛得,好像有些偏差”杜微微一针见血,不留半分情面,直接戳破了杜烟儿的话。
面色更为慌张,杜烟儿支支吾吾,手都不知该如何放才好。紧张了半晌,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烟儿不打扰姐姐和姐夫了。”说罢,也未做礼直接转身离了去。
听到那声姐夫时,贺潇的嘴角明显勾起了笑意,感觉到手边的杜微微有了一丝僵硬,贺潇心底的笑意更浓。
眼见着杜烟儿从视线里消失,杜微微立马松开了挽着贺潇的手,脸上的亲昵表情瞬间收起,扬了扬手:“离尊王这边请。”
看着杜微微又恢复如初的面目,贺潇挑起好看的眉毛,低低的嗓音脱口出一句话:“我觉得阿潇这个称呼不错。”
顿下脚步,杜微微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便在这僵硬的一刻,贺潇从她身边走过,更为低沉的话语飘入了杜微微的耳朵:“我喜欢。”
猛地抬头,杜微微脸上是女儿家的羞稔与怒气,这男的,居然敢说出这么直白露骨的话。
看着贺潇已经迈入微苑的背影,忿忿地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施小姐,这棵槐树是夫人刚入相府的时候种下的。听老妈妈说,小姐从小就喜欢待在树下玩,所以特地在这边安了石桌和柳藤椅。”紫蔻声音娇俏,正在跟施慕然聊着天。
施慕然笑的开心,好久没有人跟她这么聊天了,虽说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之事,却是格外地暖心,原本躺在藤椅上的身子也半撑着坐了起来。
“对了对了,小姐十岁那年,有一次爬上树想抓小麻雀,结果那小身子愣是没抓的住,一下子就落下了下来,多亏那时候沉木跟我已经跟了小姐。沉木当时一把冲过去接着小姐,可悬了。”紫蔻聊得高兴,开始和施慕然说起自己跟了小姐之后的种种趣事。
贺潇和杜微微进了院子,听到的便是紫蔻的那最后一句,杜微微悄悄从后面近了紫蔻的身,施慕然看在眼里,笑意绵绵。
狠狠地敲了敲紫蔻的脑袋,杜微微带着笑怒骂:“死丫头,又在背后说自家小姐坏话”
“啊。”紫蔻猛地捂住脑袋叫了出来,“小姐”声音里的委屈涌了上来。
施慕然看着嬉笑的两人,眉眼间也染上点点暖意,眼神瞥过远一些的地方,便看见了墨色深袍器宇轩昂的贺潇。
猛然从藤椅上坐起站起身,施慕然对着贺潇的方向作了礼:“施慕然见过离尊王。”
紫蔻猛然转过身,同样看见了远处的贺潇:“奴婢参见离尊王。”
眼瞅着两个人都似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般恭恭敬敬,杜微微瞥过丝毫都未有动作且不言语的贺潇,心底那种跟他对着干的心思又涌了上来:“贺潇,人家两个女孩子给你作礼呢,还不赶紧让人家起来。”
慢慢走近,在杜微微身旁站定,贺潇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冷:“微儿说了,你们起来吧。”
听着杜微微直接唤离尊王的名讳,施慕然比往常多了一个心思,看样子,这离尊王是相当宠这相府小姐。
自顾自地在槐树下坐下,也不管贺潇,杜微微直接唤了其余两人:“过来坐,站着干嘛。你们刚刚聊什么,我也要听。”
愣了愣,施慕然和紫蔻都未动身,她杜微微以后是贺潇的妻子,自然可以随意,可她们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