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gu903();想是他怕自己被风吹得呛着,不像生气的样子,席向晚哦了一声便乖乖将头低下,层层叠叠的厚衣服将她包裹起来,另一侧又是宁端好似活火炉一样的胸膛,这大晚上的,席向晚居然也没察觉到寒冷。

然而她就这么错过了宁端脸上的表情。

那并非是单纯的羞窘,而是夹带了些许阴鸷的复杂。

宁端并不是没有设想过、他克制、压抑、抵抗,但阴暗的想法仍然时不时地窜过他的脑海。

如果席向晚和樊子期——和任何其他的人定了亲、成了婚,他都想将她夺走藏起来。

嵩阳长公主说得没错,喜欢的人,越是触碰,越是深陷泥潭,谁也不能幸免。

可他一个人留在泥潭里就够了,席向晚清清白白地走向他,就值得、也必须清清白白地走。

席向晚被宁端放下的时候,被暖意烘得有些昏昏欲睡,冷风迎面拍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到了?”

宁端应了一声,接过在那处等着的属下手中火把,印着席向晚往里走,“你见包氏是为何?”

席向晚缓步跟在他后头,言简意赅地将白日在国公府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讲了自己的推测,才道,“原是想给你写信的,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想着不如见面告诉你。”

说到这里时,两人已进入了阴暗的大牢之中。

汴京城中有两座监牢,一座是专管落罪官员的——比如上一次王家获罪,席向晚去狱中探望,就是去的那座大牢。

而另一座,是平民和奴籍用的,更大一些,也更鬼气森森,便是如今席向晚踏足的这处。

席向晚并不害怕这些,只是觉得里头确实和外头是不一样的冷,好像寒气直接往人的骨缝里爬似的,令人十分不快。

……令她想起了樊家的水牢。

“怕黑?”宁端在旁伸手道,“我带你走。”

席向晚轻出口气,看着他笑了起来,将手递过去,也没辩解,只是边走边接着道,“国公府那事的时候,席青容不是中了药吗?那次找了宫中的御医来看,说用的药,是已经禁用的宫中秘药。”

这事涉及到了席向晚,宁端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审问了国公府里带走的两人,药是从异域商人手中购得,口径一致。药有问题?”

“本已经禁用的药再度出现,本来就很有问题。”席向晚淡淡道,“今日我去国公府里,想到镇国公病来如山倒,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病情又反复无常,不禁就联想到了这件事。”

会不会,又是什么迷药在作祟?如果这一次及时抓住狐狸尾巴,是不是就能找到背后之人是谁了?

还是樊家吗?

“所以,我想来问问包氏。”席向晚笑了笑,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反正,她还没有招供,不是吗?”

包氏被大理寺带走已经有许久了,但一直不肯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骨头硬得很,好像笃定自己一定能出去,在牢里一住就是一个月。

宁端也没动手,就这么将她留在牢里挨冻受饿。

反正最后总要付出代价的,多折磨一阵子少折磨一阵子也没有太大区别。

夜间的监牢也并不安静,有些罪犯睡着了,但更多的是此起彼伏的哭声和哼哼声,听起来就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

可宁端和席向晚两人的脚步都很稳,好似没什么能打扰惊动他们一般。

走到半途时,一旁经过的一间牢房里,犯人似乎受到了火光的刺激,像只野兽似的直接朝席向晚扑了过去,抓住铁栏用力摇晃大喊,“啊!!!”

席向晚没被吓到,更没踉跄,她只是淡淡转脸往那疯魔的犯人脸上扫了一眼,威严冷凝的视线像是另类的警告。

在她另一侧的宁端倒是不容置疑地伸手将她护到了另一边,用火把往那面上生疮、看不清面容的犯人面前照去,“退下。”

犯人早被席向晚冷冰冰视线吓了一跳,又见宁端眼含杀气,没了恶毒吓人的心思,缓缓往后退去,缩在了牢房的角落里。

“……席向晚?”隔壁牢房中,有个嘶哑阴冷的声音喊出了席向晚的名字,“娇滴滴的大姑娘居然敢来这种地方?”

第107章

席向晚扭头看去,正是蓬头垢面的包氏,她就在隔了一间对面的牢房。

包氏枯瘦的脸上一对瞪大的眼睛显得有些吓人,她见到席向晚转过脸来,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杂乱的头发,像是想要维持一些尊严似的,“你来看我的笑话?”

“你的笑话取悦不了我。”席向晚诚实相告,她走到了包氏的牢房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包氏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视线在席向晚和宁端之间转了两圈,难听地笑了起来,“听说席明德死了。祖父尸骨未凉,你就忙着和男人眉来眼去,动手动脚了?”

“我定亲了,圣上赐的婚。”席向晚有意噎她。

包氏果然没了话说。她坐了两个呼吸左右的时间,又笑了,“你来问我一件事?我凭什么回答你?”

“我今日去了国公府。”席向晚答非所问,气定神闲,“你难道不想知道自从二妹妹出嫁之后,她在国公府里过得怎么样吗?她是你最宠爱的独女,捧在手掌心里当眼珠子宠大的,席泽成和席平胜都比不过,去了国公府之后却再无音讯,如今你身陷囹圄联络不上她,难道就不担心?”

随着席向晚的叙述,包氏的眼睛越瞪越大,可她还是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手掌心,“等我出去,我自然能见到我的女儿!”

“你出不去。”席向晚轻描淡写地打断包氏的幻想,“祖父死后,席府已经分家了,三叔不是一个人搬出去的——他带着祖父的妾室唐氏一起搬走了。”

包氏的呼吸一窒,又慢慢放缓,“那是我夫君的生母,若是老夫人开恩,自然也是……”

席向晚观察着包氏的神情,一笑,“我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也不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包氏满脸平静。

“唐氏的那个岁数,看起来可真年轻,是不是?”席向晚慢慢地说道,“祖母和她只相差六岁,看上去却差了整整一辈儿还多。就唐氏的模样,说是比三叔母小都有大把的人信呢。”

听见席向晚拿唐新月的样貌和自己做比较,包氏像是被踩中了痛脚似的,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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