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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嫂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红绫端了红糖荷包蛋来给罗晨曦吃。
季善先吩咐了红绫着人去炖汤,还细细交代了具体要怎么炖,才让红绫去了,自己服侍起罗晨曦吃红糖荷包蛋来。
等罗晨曦吃完了,季善便道:“晨曦你先眯一会儿吧,等你醒了,我再扶着你在屋里走动一会儿,虽说你如今身体还很虚弱,但还是不能一直躺着,还是该尽量动一动才是。”
罗晨曦应了,“行啊,我躺得浑身骨头都痛了,也想动一动。不过这会儿我还不困,昨儿睡足了的,善善你要不再陪我说会儿话?”
季善笑道:“陪你说话当然没问题,不过你真不困不累吗?坐月子可不能逞强,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是在自己家里,又是对着你,我有什么可逞强的?”
罗晨曦莞尔,“我是真还不困。善善,你说我给孩子起个什么小名儿呢,总不能就一直孩子、哥儿、小家伙儿……之类的叫他吧,那他能知道我们是在叫谁呢?总得有个名字了,大家都叫他的名字,次数多了,他自然就知道叫的是他了。就是我实在想不出适合他的小名儿来,善善你有什么意见没,不然让师兄帮忙起一个?”
季善忙道:“那可不成,小名儿当然得你们做父母的来起,你也别想得太复杂,只要朗朗上口,又倾注了你们的爱意和期望,便是好名字了。”
罗晨曦苦恼道:“我这不是想不出来吗?相公倒是说过不然直接叫‘元哥儿’,反正他是长子,可我又觉着太普通了些,肯定许多孩子都叫这个小名儿。相公也是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来,说是《诗经》都要让他翻烂了,早知道该多读书的,可这世上哪来的早知道?”
季善见她是真的犯愁,想了想,道:“他不是生下来六斤六两吗,不然就叫‘六六’?既朗朗上口,又喜庆吉祥,不是都说‘六六大顺’吗,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子……”
话没说完,罗晨曦已拊掌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名字呢,六六?六六……可不是既朗朗上口,又喜庆吉祥吗,善善,你可真是替我解决了大问题了,决定了,咱们哥儿小名儿就叫六六了,待会儿我就让大家就叫起来。”
季善忙道:“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晨曦你要不再考虑一下,不然等妹夫回来了,再与妹夫商量一下?就这样便把外甥的小名儿定了,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罗晨曦摆手道:“哪里草率了,分明就是神来之笔好吗?相公待会儿回来知道了,也一定会说好的,就这么定了……哎呀,善善你就别再说了,你当舅母的同样是至亲,给外甥起个小名儿怎么了,跟我们当父母的起又有什么分明?”
季善见她是真觉着好,心里也高兴,到底还是补充了一句:“还是等妹夫回来,你与他商量过后再定吧。”,才没有再说,“现在想睡了吗?”
罗晨曦笑道:“还是不困,看来太医说得对,我身子底子是真不错。”
“年轻么,但还是得多注意才是。”季善道,“不过妹夫不是去告假吗,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也不知他知不知道七皇子妃方才来过之事儿了呢?七皇子妃倒的确是个随和好性儿的。”
罗晨曦道:“相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毕竟京城虽大,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秘密的。至于七皇子妃,她出身不高,只是个没落伯府的小姐,还只是伯爷的侄女,不是女儿,在一众皇子妃里算是家世最弱的,所以才比其他皇子妃都随和好性儿;不过她为人品行都真不错,人也能干通透,与七皇子也恩爱,早就替七皇子生下长子长女了,所以地位还是很稳固的。等善善你回头与你交道打得多了,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季善笑道:“就方才那一面,我已经初步了解她的随和能干了,我才见了她一面,便忍不住心生好感,七皇子与她朝夕相对,自是想不与她恩爱都难。”
就是如今七皇子妃倒是地位稳固,可将来会如何,就谁也说不好了,毕竟一旦七皇子得偿所愿,皇后和定国公府肯定是不愿让别人坐享自家胜利的果实,白为别人做嫁衣的……还是那句话,且等大雁已经打下来了,再来发愁怎么吃怎么分的问题吧!
罗晨曦已又道:“若不然我也不愿相公与七皇子走得近啊,正是因为觉得他们夫妇品性都不错,七皇子妃且不必说,七皇子也是宅心仁厚,将来若能……那相公便能扬眉吐气,一展抱负,再不用受王府的气,再不用妥协委屈了。”
季善有些愕然,原来晨曦都知道了?
罗晨曦似是猜到了她正想什么一般,失笑道:“相公可是我的枕边人,我们是如此的亲密,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能瞒得过我一日两日,又岂能瞒得过我天长地久?所以时间长了,许多事他也不特意瞒我了,包括爹的顾虑,还有师兄的先顾虑后折服。不过善善你放心,将来若是万一……相公肯定会先给师兄和你安排好后路,一定会把对你们的影响减小到最低的!”
季善忙道:“士为知己者死,你师兄又不是因为妹夫或是旁的原因,而是真被七皇子的品性所折服,所以将来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该承受的,他也无怨无悔。男人家骨子里本来也都是有理想有野心的,不趁如今年轻时去拼去冒险,难道等老了再去拼,去后悔不成?所以我们就别去想什么将来了,且过好当下是正经。”
罗晨曦就松了一口气,“善善你真这样想吗?我一直都怕你怪我,毕竟若不是我嫁了相公,师兄大可不必冒险的……”
话没说完,已让季善打断了,“冒险的确是不必冒险了,却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熬资历,不知道要在宦海沉浮多少年,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造福于黎民百姓。毕竟高风险才能有高回报是大家都知道的,又不想拼搏冒险,又想想什么有什么,这世上岂能有这么便宜的事,肯定得先付出了,才能有回报啊!”
罗晨曦连连点头:“善善,我也是这样想的,肯定得先付出了,才能有回报,成功的体面光鲜也肯定离不开曾经的隐忍妥协与委曲求全。就说方才七皇子妃转述太后的话时,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儿,我心里何尝不是一样?明明我的确是在王府受了惊才会提前发动的,结果倒还要我一个月子婆反过来替他们遮掩粉饰,以免旁人说嘴唾骂,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那太后便是道理,她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所以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便应了七皇子妃的话,她说什么,我就答应什么呢,因为知道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季善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起来,片刻才道:“真是委屈晨曦你了……”
罗晨曦摆手道:“嗐,这算什么委屈,还有更委屈的呢。我要是告诉善善你,我那日在王府差点儿摔倒其实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推了一把,你岂不是得越发心疼我,越发心里难受了?”
季善惊怒道:“竟真有人趁乱推了你,我就说决不能排除人祸的可能性,那你看清楚是谁了吗?你告诉我,我和你师兄给你出头去,妹夫碍于孝悌不方便出面,我和你师兄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罗晨曦忙道:“哎呀善善你别急,也小点儿声,我就是跟你说说罢了。我慌乱之下没看到是谁推的我,但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那一位的儿媳,就是女儿,不然就是她新抬的那两个孺人,不管是谁推的我,左不过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哪怕不是她授意的,毕竟事发突然,她也来不及授意,但推我的人也肯定是为了给她出一口气,不然就是为了讨她欢心,才会推我的,所以其实看没看到到底是谁,也没什么差别了。”
为了分外头那一位的宠,也为了展示给太后和宗室们看,不是自己善妒不容人,而只是容不下外头那些个来路不正的女人,诚亲王妃几月以来,已先后给诚亲王添了两个孺人,一个是她自外头聘来的好人家的女儿,一个则是她特意进宫去向太后求来的,还因此得了太后的夸赞,连带把诚亲王也叫到宁寿宫,好生敲打了一番。
可惜还是留不住诚亲王的人和心,他还是日日都要往外头跑,让两个孺人只能绝大多数时候,都独守空房,自然只能对诚亲王妃越发谦卑小意,好让自己日子好过些,也为将来谋一条后路。
当日诚亲王与诚亲王妃吵起来时,世子虽将服侍的人都打发了,二人却是诚亲王的妾室,又是有品秩的,算半个长辈,世子也不好让她们一并出去,她们便因此与世子妃、三少夫人和二小姐一道,留在了屋里,自然也脱不了嫌疑。
季善已咬牙道:“的确没有差别,那我们便直接去找王妃要说法讨公道便是了!都已经分了家了,新近几个月更是连照面都少打,还有什么容不下你和妹夫的,你当时肚子都那么大了,也不想想万一……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真是可恨至极!”
罗晨曦忙道:“哎呀善善你小声点儿,仔细回头传到了相公耳朵里。我知道你生气,可我和孩子这不是都好好儿的吗,也是因为当时回家来后,稳婆和太医都说情况良好,我才决定不告诉相公的,不然谁知道他气痛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早知道方才我就不该一时嘴快告诉你,我就该连你也一并瞒着的。”
季善低声没好气道:“所以你的意思,横竖你和孩子都没事儿,便不打算追究了?那你还不如也瞒着我呢,让我知道了,气得不得了,又不许我们替你讨公道去,算怎么一回事?”
罗晨曦讪笑道:“我这不是说着说着就嘴快了吗……不是,我意思是如今追究也没用。太后还在呢,我只是因为在王府里提前发动的,她便忙不迭的安抚我,让我必须替他们遮掩粉饰了;要是我们再把事情闹开,那可就是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届时太后会做什么,可就谁也说不好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我们真的只是草芥蝼蚁。所以我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横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吗?”
季善不说话了。
太后可是诚亲王的亲娘,又是诚亲王妃的姑母,论起亲疏来,自然是赵穆一个庶孙根本没法儿比的,难道赵穆是太后的孙子,诚亲王世子与三爷就不是了?
片刻,她才涩声道:“这叫什么事儿,就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也容可恨之人多逍遥了十年,真是光想我都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罗晨曦倒是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没事儿啦善善,她们如今也算不得逍遥啊,日日都鸡声鹅斗的,能逍遥就怪了。总归我就算再怎么替他们遮掩粉饰,宗室们心里还是明白的,反倒我越是替他们澄清,大家越是觉得我委屈求全,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不过大家嘴上不便说而已。且等将来吧,太后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能擎天护着他们几年?届时我们再来老账新账与他们一起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