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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四家,而是雪海昱门。但后来昱门大公子昱云杉堕入魔道,搅得天下大乱,四大家族联合起来与昱门对抗,昱云杉死不悔改奋力抵挡,两年后才终于在竹岭伏诛。之后四大家族又花了半年,才慢慢将从前依附昱门的势力全部铲除,江湖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薄阳炎刚一说完,思君便问:“关于诛魔之战,还有别的详细信息吗”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么多。”薄阳炎摇头。

“诛魔之战”陆湘喃喃道,“要不还是问问天机阁”

思君说:“我已经问过了,轻翎说那时候他还没有执掌天机阁,并不知道。”

陆湘很奇怪地说:“按理说诛魔之战是改变了整个江湖的格局的虽然都过了快二十年了,但应该还有人知道才对,要是能问问谁就好了。”

薄阳炎道:“画里有一些内容,闻人贤画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昱云杉,我们看画。”

于是三人继续低头看画。

昱云杉提亲之后的内容,自然是遭到了纪南红的严词拒绝,但昱云杉并不死心,用了卑鄙的手段,将纪南红掳走。闻人贤本来尝试过营救师妹,但因为昱门势力太大,他最终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妹嫁给了昱云杉。

后来很长一段,画的是昱云杉入魔之后的凶残,以及四大家族联手绞杀的盛况,这其中闻人贤表现得尤其英勇无畏。

而在昱门遭到围剿之后,昱云杉侥幸逃脱,挟持纪南红东躲西藏几个月,最终在竹岭被俘,四大家族合力将其诛杀,但纪南红不知所踪。又过了半年,在四大家族清剿昱门余孽的过程之中,终于发现了纪南红。彼时纪南红已为魔头诞下一子,因愧怍难耐,最终亲手掐死了魔头之子,再自刎而亡。

临死前,纪南红将那把剑留给了闻人贤,闻人贤相信,师妹对他的心意都在那把剑里。之后的内容还没有画完,但从画了一半的画中可以看出,是在描述闻人贤为了解开那把剑秘密所作出的努力。

看到画卷的最后,陆湘便搓着手说:“我我该不会是”

“不是。”

“不是。”

“不是。”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陆湘惊诧地抬头,看到思君、星渊、薄阳炎都看着他,笃定地否定了陆湘所想。

思君最先开口,重复了一遍“不是”之后,就没有再开口。显然他也不会解释,陆湘明白这或许就是他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于是也没有多问。

接着是扎在花园里的星渊开口:“我亲眼见过那个孩子的尸体,非常确定他死了。当时我刚开灵智不久,时不时才能看见听见,但我能肯定我记得的都是真的。因为那孩子死的时候怨气很重,几乎要成魔了,我现在还记得那种强烈的威压并且给我还隐约记得,为了压住那孩子的怨气,很多世家都出动了,做了九十九天的阵法,才将那孩子的怨气压下去。之后的下葬,我也是亲眼看着的。”

思君冷冷的目光投向他,接着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星渊道:“我怎么知道我都说了那时候我刚开灵智,很多东西都记不清的,能记得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思君收回目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薄阳炎小心地凑到陆湘的身边,说:“陆公子,你的右边耳垂上,有一个红色的小胎记,这画上的孩子没有,所以这不会是你。”

陆湘倒是被他们几人的郑重给吓到了,连忙轻松地笑起来,说:“没关系的,我是在找我的身世,所以遇到的可能性我都会随便猜一猜。你们不要紧张,无论我是谁,我都只是我,是大家的好朋友。”

薄阳炎赞赏地对陆湘行了个平礼,接着说:“陆公子说得有理,无论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如何,我们的来历身世如何,我们都一起经历了生死,是彼此值得信赖的朋友。”

“那我们继续看画吧。”陆湘指着那张画说,“根据这张画,我们就可以很直接推断,那把剑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纪南红死的时候就给了闻人贤假的剑。”

思君点头道:“嗯。”

星渊都惊了,忙道:“二位等等,怎么就能直接推断出了我怎么什么都没推出来”

“这很明显啊。”陆湘惊讶星渊为什么不能直接理解,但还是很认真地给他解释,“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知道,闻人贤偶尔会神志不清,所以这张画的内容很不可信。但剔除掉闻人贤美化了自己这部分,还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比如,纪南红在昱云杉失势之后为什么一定要受他的挟持和他一起逃亡即使纪南红灵力不如昱云杉,她也是当时天下第一的铸器师,要从受伤的昱云杉身边逃走,是很容易的事情。

“再者,昱云杉死后,纪南红为什么要躲起来,躲到孩子生下来再自杀这两点都很不合理。所以我认为,纪南红根本就不是被昱云杉胁迫,她和昱云杉是真心相爱的,躲了半年就是为了生下那个孩子。

“而且最后的,这母子二人的死也很可疑。我们假定她爱昱云杉爱到了甘愿与天下人为敌的地步,拼命躲了那么久,也要生下和他的骨肉,又怎么舍得自己亲手杀死还是用那么残忍的一种方式

“基于以上的猜测,我认为,纪南红和她的孩子很可能是都是闻人贤亲手杀的。估计在躲的那半年时间里,纪南红就想到了那些人会冲着她那把剑去,因此早就做出了假的来,在临死之前,给了闻人贤假剑。”

星渊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下,给自己找补道:“我应该是受伤了有点不清醒”

陆湘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那副画,接着还说:“无论如何,她都已经香消玉殒那么多年了,不管闻人贤画美人图,还是画这幅长画,都只是为了感动自己。不仅仅是神志不清,还臭不要脸,这些画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陆湘说完,思君便打了个响指,飞火很快便冒了出来,从长画的一角燃起,美人的身影隐没在火焰之中,真真假假的故事都化作了灰烬。

陆湘感觉自己很是低落,但又不想影响其他人,因而强行打起精神,说:“至少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问题的答案啊,我们现在要继续提问。就是那真的那把剑去哪里了纪南红为什么一定要把那把剑藏起来”

几人皆是沉默。

此时破晓的日光照射到了几人的脸上,天已经完全亮了,麻雀们又在树梢上多嘴,陆湘看了一眼,眼睛一亮,忙跑出了结界,问道:“是轻翎阁主的鸟儿回来了吗”

陆湘刚说完,便有一只麻雀飞到他的跟前,丢下一个信封。

陆湘打开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又对麻雀嘀嘀咕咕一阵,再给了它两张银票,看着它飞走,这才拿着信封回到了结界,打开给其他人看。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人偷走了那把剑,答:不知,但不退钱。

第二个问题,有什么人或者组织以手帕作为威胁的信号,答:地下赌庄。

后面还简短地附上了地下赌庄的介绍,但也只有寥寥几句。不知在何处、由何人创立、背后的势力是谁,只知道地下赌庄不以钱财为赌注,灵器、时运、寿数都可以赌。而要去地下赌庄,只能通过赌庄的邀请,进去便要签生死契。

地下赌庄比名门正派还讲规矩守信誉,从不乱惹事,除非是欠了命债,否则绝不伤人性命。说到底,赌也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赌徒哪怕是输了命,也不能赖赌庄。地下赌庄靠着守规矩,已经开了快二十年了。

虽然查到的东西不多,但这已经足以让陆湘推测出那把假剑失窃的真相。

“所以这就是闻人飞鸿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做戏,偷那把剑的原因,他一定是在地下赌庄押了什么厉害的东西”陆湘思考了一下,说,“地下赌庄的人,会不会已经在聚灵山庄之中了或者他们已经将假的那把剑给带走了我们再想想”

思君突然出声,打断了陆湘:“这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