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如同当初的茂承。
万丈高楼平地起,祖父可以把权利从先皇手中夺过来,茂承可以将朝中混乱的局面平息,再去东南府打个胜仗,自己就不能做些微小的工作吗。
严清悦看了看身边一脸兴奋的殷皎月,倒是感到莫名的开心。
当然了,这份开心,刚到建章宫就消失了。
原本昨日的奏章,严清悦已经觉得够多了,今日看着简向文笑眯眯的指了指桌子上厚厚一摞东西,简直心累好不好。
简向文昨天已经知道了皇后并非庸才,自然更加大胆的搬来奏章。
严清悦面无表情。
严清悦内心哭泣。
严清悦累的趴下
没办法,好在今日殷女官正式上任,倒也是个帮手。
只是许多东西殷皎月还是差了许多,必须严清悦一点点教她,简向文在一旁听着,也不多说,只有严清悦实在不懂的地方,才出口解答。
简向文自然知无不答,让效率高了不少。
直到看见小叔父严宾白的奏章,严清悦才停了下来,仔细读了一遍,无非是办校舍,招学生的问题。
若是请了极好的老师,定会招人眼球。
可若是找些平平无奇的夫子,又怎么培养起学子跟士族对抗呢
奏章中说的也就是这些事,这也是茂承之前忧虑的问题,士族里面只要不蠢的人都知道,科举意味着什么。
若是让更多贫苦学子能学到跟士族子弟一样的知识,那士族们真的能牢牢把持做官的途径吗
显然是否定的。
对皇帝来说,不能让士族权利更大,科举必须改,但士族们简直跟皇帝站在了对立面。
严清悦又看了一遍奏章,刚开始觉得茂承跟小叔父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可如今她管着此事,又加上想开女子科举的先例。
若是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后面要如何做事
严清悦将这奏章单独放在一遍,想要细细想想。
那边简向文看了看那份奏章,皱了皱眉,显然也知道这份不起眼的奏章要是实现了其中大部分的东西,对士族意味着什么。
简家也是百年家业,要说士族也可算一份。
虽然如今在朝堂上活跃的简家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按理说简向文应该要尽力阻止才对。
但简向文也只是皱了皱眉,当作不知道。
严清悦暗地里看着简向文的表情,内心玩味的很,怪不得茂承跟祖父都喜欢处理朝政。
原来有意思的不是奏章,而是人。
严清悦这边刚起了点兴趣,门外又有朝臣求见。
来者正是严清悦不喜的苏首辅跟李大学士。
两人一块前来,严清悦有些奇怪,但同时又不意外,刚刚自己赶走的两个人正是他们的女儿。
这会父亲找上门似乎也没什么意外。
既然人都来了,严清悦也不好不见,苏首辅跟李大学士一进门,就看见简向文正坐在那批改奏章,内心都不由得一梗。
谁承想斗来斗去,竟然让这个老滑头捡了便宜。
简向文虽说有些害怕手中的权利给他带来厄运,但能帮着一国之君代理朝政,哪能有些不骄傲的
于是严清悦就看见一个别别扭扭的简向文,既想炫耀,又害怕两人的威严。
严清悦强忍心中的笑意,这会对苏首辅跟李大学士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原本以为这二人是要提女子科举一事,谁知道李大学士刚要开口,这苏首辅竟然避而不谈,说起了旁的事情:“皇后娘娘如今代管朝政可谓辛苦,可这朝会也不能不开,不若恢复早朝,娘娘也可更多的了解朝中事务。”
这话一出,李大学士心道不好,本来皇后娘娘提起女子科举一事就是把自己推在风口浪尖之上,这不见朝臣还好,要是直面朝臣,不知道那帮跟苏首辅蛇鼠一窝的翰林们要怎么抨击皇后。
李大学士刚要说话,就听见皇后说道:“那李大学士如何看”
突然被皇后点名,李大学士照样不卑不亢:“此事不妥,既然陛下离开之时,并未有这样的口谕,这私开朝会,怕是不合规矩。”
说完这话,李大学士见苏首辅那老贼偷偷笑了,就知道不好。
若是皇后糊涂一点,肯定以为自己是跟皇后为敌,故意不让她开朝会。
李大学士被吓得一身冷汗,突然噤声。
严清悦听了这二人的说法,倒是没直接表态,这个严首辅捧杀的态度太过明显,不就是他不想直接开口让自己放弃手中的权利。
转而把自己推到朝会上,让自己直面大臣们的弹劾。
反观这李大学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二人还不是一个想法
严清悦生怕中了他们的圈套,跟这些朝堂上混了十多年的老狐狸比,她还太稚嫩了,如今不如以静制动,严清悦对这二人说道:“本来我就是代管,这再去开朝会只怕会坏了规矩。”
李大学士心里暗暗松口气,看来皇后还算明白。
这让苏首辅定定的看了看严清悦,仿佛要在严清悦身上找到之前严首辅的影子。
静默片刻,苏首辅又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娘娘胸怀大志,怎可惧怕这等小事。”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苏首辅,严清悦笑着对李大学士说道:“李大学士,你说呢”
严清悦才懒得跟他们辩驳,既然他们想法有冲突,不如先争个对错,让她在一旁看戏岂不是快哉。
这句话让李大学士跟苏首辅都是愣住,皇后看似懵懂,心里却并不糊涂,这让他们都收了些轻视的心。
严清悦见二人不再说话,转而说道:“既然无事,那就退下吧,若再有要事,先禀明简尚书,再来奏明。”
看戏的简向文突然被皇后点到,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只要做壁上观就行了的。
如今硬生生被拽进局里面。
严清悦见三人都被自己唬住,心里松了口气,但也不能完全把这三人往外推。
严清悦觉得其中李大学士是最有意思,茂承也是对他格外信任,只是这李大学士的女儿李饮月不是单纯的。
见今日李大学士隐隐有维护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知道多少。
严清悦给简向文使眼色,让他暗地里留住李大学士。
对于简向文,他越是想图清静,严清悦越是不许,简向文也只好苦着脸帮着皇后做事。
严清悦被他们这一打岔,彻底没了看奏章的心思,可这工作不做也不行。
只能凑着中午松了口气。
果然,简向文是最会察言观色,李大学士又被请进建章宫的书房,是十分疑惑的。
严清悦并未给他太多的时间,直接道:“想必女子为官一事,李大学士也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