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逍遥怀着对未来的不可知的忐忑心情等待着,终于是等来了日落,等来了晚霞,等来了命运的宣判,亦同样等来了一场夜杀。
他掀开了自己的长衫,挽起了那条素白的裤子,露出了毫无生机的双腿,苍白得近乎苍寒,仿佛冰窟里的灰白颜色,给人一种寒冷之感。
酒葫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并不精通医术,故而,他并没有多少的信心,看着那双腿好久,他都没有动手。
妙逍遥心想,不破不立,碎骨重生才是正理。
“前辈,所谓富贵险中求,你就用你的金银双葫芦把它们敲碎吧,在敷药。”
他说得极其的平淡,但话语中的一些颤抖还是被酒葫芦给捕捉到了,但是,他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暗暗叹道:“这小子平时是多么的淡然儒雅,想不到竟然会有这般狠劲。”
夜幕已经降临,被屋内的灯光隔绝在了窗外,但夜色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袭击,因为此时此刻,是他们的主场。
风,吹过窗台,烛火摇曳,夜色趁此机会袭击而来,却又被摆正的烛火给驱赶了出去。
光明于黑暗的较量,是永恒的。
酒葫芦并没有听从妙逍遥的话语,把双腿敲碎,在敷药,而是拿着一把刀,划开了妙逍遥的右腿断出。
他看到了里面的碎骨,看到了里面的筋脉已经发生了扭曲,而且变小了许多,这才导致妙逍遥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老子先看看这个药对你的腿有没有效果,若是有效果了,在依照你说的去办,若是没有效果,就此放弃吧。”
说着,他到处了一点药,敷在了妙逍遥的右腿上,同时运转内力于掌心,按在了那处划开的口子上,加快药力的发散。
“有什么感觉没有”
因为那断腿处已经没有了生机,故而就算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妙逍遥也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他很清醒。
他用心去感受着,调动着身体各处的每一道神经去感受着。
“为什么”
他心想,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就连痛楚都没有感受到什么,何谈其他的感觉呢。
“没用吗失败了吗”
他默默念叨着,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但表面却依旧装得很平静,仿佛不是在治疗自己一样,仿佛那条腿不是自己的一样,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酒葫芦加快了内力运转,掌心都已发热了,那药似乎已经蒸发出来了,但是,看着妙逍遥的神情,他便知道,还是没有用。
妙逍遥静静的感受着,脸上平淡。
可是,还是没有。
酒葫芦又倒了更多的药上去。
没有。
把全部药都倒上去。
没有。
他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脸上终于是闪过了一抹失望,那一抹失望里,带有一丝绝望,也带有一丝悲伤。
“果真是这样,也好,我至少可以悠闲一点。”
他咩咩道,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借口安慰自己,然后慢慢的将挽起的裤脚慢慢拉下,再度把掀开的长衫放回了原处。
这个过程很缓慢。
这个过程很漫长。
这个过程很绝望。
妙逍遥做完了这些,抬起了头来,看着欲言又止的酒葫芦,他率先露出了一丝很苦很苦的笑容。
“前辈,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一辈子应该不会再有了,但我却还活着,我要活得像那盆花一样,四季常春,永远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