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崇宁帝依旧还是在御书房中接见了夏景昀,似乎他并不希望这些臣子瞧见他太多生活中的其余模样,故而总是以一种经得住考验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此事由你操持,你所需一切朕都可以为你准备,但是,朕只有一个要求。”
夏景昀立刻道:“请陛下明示,微臣也可以在此立下承诺,未来四年,每年上缴内库不低于二十万两白银,四年总额不低于一百万两白银!”
见自己那个有些难以启齿的要求被夏景昀主动以另一种方式说了出来,崇宁帝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更甚,“朕的要求就是,不得以皇命而行摊派之事,祸乱地方和百姓。”
夏景昀一脸感动地高呼,“陛下仁德,微臣敬佩之至,定当遵循陛下教导,绝不乱生是非,为祸天下。”
“好了。”崇宁帝就像一个不喜欢听马屁的明君,摆了摆手,“说说吧,伱想要如何做?”
夏景昀小声说着,崇宁帝又提了些建议,最后一大一小两头狐狸便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行了,午后我让高益去宣旨,你安心等着便是。”
“谢陛下,微臣告退!”
看着夏景昀转身离开的背影,崇宁帝手指在案几上轮流轻敲,闭目沉吟起来。
“陛下,玄狐大人来了。”
崇宁帝点了点头,看着走进来的黑冰台首座。
“陛下。”
“玄狐,你让人盯着将作监曹德利,如果发现他有向任何人吐露关于宝镜之事,或有任何对此事的诽谤和抱怨,直接寻个由头抓进黑冰台。”
“是!”
想到这万宝楼的缺这么快就补上了,崇宁帝心头一片大好,“高益,摆驾长乐宫!”
高益小声提醒道:“陛下,您上午说了要去昭阳宫。”
崇宁帝眉头一皱,又想起淑妃背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罢了,昭阳宫就昭阳宫吧。”
但注定了,这一趟并不会如淑妃的愿了。
——
另一边,曹德利早已回到了宅子。
细心的宠妾发现,今日的相公,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余岁。
这可不是日日喝的那些枸杞大枣能起到的作用,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身为官妾,总归还是听了些言语,知道一个【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的说法。
这春药是谁来消受,这还用说嘛!
还没来得及体验药劲,宫中的一道旨意就将曹德利叫去了将作监。
曹德利闻讯大喜过望,陛下出手,果然非同凡响,看来只一两个时辰,就已经将秘方拿到了手里。
他步伐轻快地坐上轿子,去往将作监。
和他不同的是,将作监的其余人则都一脸的不悦。
明明昨日已经休衙封印,大家安生地过节,但偏偏又被叫回了工作岗位,搁谁谁心里也是一肚子气。
在不敢辱骂皇室的情况下,将作大监曹德利的族中女眷,受到了下属们集体的亲切问候。
“这是做甚嘛,我今日都答应了女儿要带她去白马寺逛庙会的,又把我们叫回来!”
“谁说不是呢!我今日正陪妻儿老母一道置办年货了,还是家里管家匆匆找到我,我只得告了个罪就走了,想都想得到回去会被说什么!”
“俸禄没几两银子,破事还多得不行!”
众人一句句地聊着,张大志却一个人坐在一旁,心里的烦忧都藏不住地挂到了脸上。
昨夜夏老弟才去大监府上跟他闹翻,这会儿就这么破例召集大家开会,所为何事基本上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啊!
正想着,曹德利走了进来,有些胆子大的便上前询问,“大监,这都过年节了,又把咱们叫回来是为何啊!”
“是啊,这年节临近,家里都一堆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