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剡看着表情明显不友善的少女,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绝情的话:“我不会亏待你,你知道的。”
靳小爱憋着一股火注视着他,“你想说什么?”
对上她的视线,阳剡表情极不自然地别开脸,态度冷漠:“除了婚礼和所谓的狗屁爱情,其他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还有呢?”少女的耐心明显再几秒钟就会耗尽。
阳剡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震慑到了,这是多么可笑的画面。
深陷囹圄无法得到救赎的人,想从困境中抽身谈何容易,又何必给自己期待。
与其给另一个人希望,不如绝情到底,深情会被辜负,游戏不会。
他恢复了游刃有余的姿态,说出违心的言论:“如果交往期间越过雷池,我会对你负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除了这条命,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靳小爱扬起脸注视着男人冷峻的五官,轻声嗤笑:“你未免自信过了头?”
男人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哥做派,光滑的指腹在她手腕上摩挲着,声音突然温柔得变了个似的:“刚你明明动了情,口是心非?”
靳小爱甩开他:“如果我承认动了情,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身体和心的‘动情’还是有差别的,他相信自己对她仅仅是生理反应太过强烈,受到的是身体与中枢神经的支配,并非灵魂深处的意念。
靳小爱强忍着心里那股迅速涌上来的酸楚,“所以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所以她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跟斗??
阳剡注视着少女的眼睛,看着她的鼻子,嘴唇,最后又回到那双眼睛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视的瞬间,他读懂了她眼底的感伤与沮丧,他眉头紧锁,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困惑,抬高她的下颚仔细端详这张脸,“你在伤心?”
“不,我不伤心。”女人发脾气的时候通常喜欢口是心非,她撇开他,“别离我太近,我怕你会爱上我。”
“醒醒。”
“阳剡!你这个游戏人间的混蛋!迟早会有人让你尝到求而不得撕心裂肺滋味!”
阳剡怔了怔,这话他好像在哪儿听过。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她高傲地扬起下巴,上翘的眼尾魅惑人心,嘴角漾起势在必得的笑,“so,记住,到时别哭着求我。”
额上传来绸腻的触感,男人的指尖顺着她的额头划向耳后,他埋首在她颈窝,说:“也许会求,但哭的那个肯定不是我。”
算他有自知之明。
她的心情好了一点点。
发现他危险的动作,瞪大眼睛:“你在做什么?!”
他埋首在她颈窝,“我现在就想让你哭着求我。”他的声音比平时听上去多出几分诱人的磁性,灼热的呼吸迅速点燃了她耳后敏感的皮肤。
靳小爱惊呆。
直到颈部皮肤传来刺痛感,她才反应过来,惊恐地推开他,抚着被咬过的地方:“你是狗吧!?”
——变态!
阳剡放开她,心满意足地瞅着在她脖子上种下的那枚印记,给司机发了个消息。
老吴重新回到驾驶座上。
靳小爱打开车门冲下去,老吴准备阻拦,后座上的男人表示不用。
一下子跑出几百米距离,看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没跟过来,靳小爱才蹲在马路边,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刚才那个瞬间。
手不自觉抚上嘴唇,虽然隔着一张纸,男人的呼吸和温度却是真真实实的,这种朦胧的吻比没有任何阻碍的时候更教人心动。
难道被江姿说中,她动心了?
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从两人彻底划清界限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阳剡经历过什么。他对爱情的看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七岁那年亲眼目睹生母坠楼,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他对阳启刚的恨、对婚姻的恐惧已经超越了情情爱爱给的那点甜。
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心就像是一阵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抓不住,也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治愈不了他。
解决的办法唯有远离,唯有比他更绝情。
靳小爱按住狂跳的心脏,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个吻。
顾盼打来电话,问她的地址,靳小爱看了眼周围的建筑,报了个地名。
不到二十分钟,顾盼就杀了过来。
靳小爱望着从跑车后座跳下来的顾盼,也算是明白过来她口中的帅哥说的是谁了。
岳容打开车门,走到靳小爱跟前,“上车吧。”他穿着衬衫休闲裤,笑容仍是温和儒雅,如沐春风。
岳容总是给人一种绅士阳光好脾气的感觉,和那只孔雀的阴暗暴戾截然相反。
靳小爱抖了抖,她怎么又想到那只可恶的孔雀了!
前几天她从沈小蛮口中得知,那天的事情的确是她误会了岳容。那天她和阳剡闹掰了,借酒浇愁,那个晚上喝醉酒的人是自己,岳容也是她打错了电话叫过来的,当时小蛮和发发都在场,还有酒店的监控视频,假不了。
她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向他道歉,顺便感谢他帮发发忙的事,这几天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
“谢谢。”靳小爱有点尴尬,过去见面就对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貌似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臭脾气,突然好好说话,居然有点无所适从,“学长穿衬衫也很好看呢。”
少年一愣,脸上的笑容干净清澈,“小爱,你很久没这么叫我了。”
靳小爱回想这段时间对他冷言冷语的态度,别扭地致歉:“对不起,那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