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倾身压制住她,清楚听到汪盐说疼,她后背上一堆果壳类的东西。
“孙施惠,你老实告诉我,那年你去……”
不等汪盐问出口,欺身的人来捂她的嘴,也扪她的呼吸,她的空气,“我看你好得很。”说她沾的酒。
汪盐被孙施惠一只手盖住整张脸,他还满心满意扪住她,扪得她不能喘息。
仿佛急了点,她真的能一口气上不来。
挣不开他的力气,汪盐干脆松散掉。直到孙施惠感受到她的不对抗,手才移开。
汪盐满以为,她能为自己争取到起身的机会。岂料,下一秒,有人拨她的脸,热意和酒气一起渡过来。
某人胡搅蛮缠,“汪猫猫,把我的那杯酒还给我。那不是你该喝的。”
汪盐被他挑开牙关,她凭着本能咬了一口,也警告越界的人,“我不喜欢你喊我猫猫。”
这么多年,他一直连名带姓地喊她,汪盐。
她觉得这样很好。边界,平等。
“那喊你什么,汪师姐?”孙施惠扯松了领口的领带,敞开的西服外套,成覆盖般地拥护着汪盐整个身躯。
他始终记着她上学那会儿的跑火车,说她比他大一天,大一岁。
“汪师姐?”
“……”汪盐失魂落魄地摇头。
孙施惠笑得沉寂,“师姐……”
头皮发麻的人总算不悦了,“我不是,别瞎喊。”
“你本来就不是。”他笑得讥诮,也凑过来,狎昵也认真,认真地找她的热气,衔住再丢掉,“汪盐,我比你大,比你大的男生,你喊他什么?”
阿哥。比她大的,她习惯喊阿哥。
可是,无论如何,她对着孙施惠喊不出来。
他也不是个阿哥该有的样子。
他只会狠狠数落她,挖苦她。
“是,我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她眉眼之上,“对不起,汪盐。所以,你不是猫猫了……只是汪盐。”
是的,她只是汪盐了。“那么,你可以起开了吗?”汪盐朝这个哪怕低着头颅也是千斤重的人,冷漠质问。
压制的人,紧绷瘦削的下巴处能闻到须后水的味道,“不可以。”
撑着一只手臂的距离,越来越折断般地近,近到汪盐两边别开脸,都难躲闪。
像小孩追逐戏一般,两三回合,上头的人没耐性了。他两只手来捧汪盐的脸,“汪盐,我不想你拒绝我。”
她一个不字都不行。
“你爷爷那天,也不是送你爷爷。是想告诉你,节哀顺变。
因为你在我梦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可是,终究他没有走进那个地方去。
“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那里,不喜欢一切冷冰冰把人变成灰烬的地方。”
“……”汪盐有一分钟的听神,仿佛她的魂出走了。
孙施惠喊她回来,“汪盐,这么说,你满意吗?”他扶住她的脸,不准她一点动弹与拒绝。
有人从小到大永远和他唱反调,“我们每个人都会去那里,你不去,我也会去。”
某人来描摹她的面孔,用他的呼吸。“是吗,那么,我要在你成为灰烬前,把你一口吃到肚里去。”
孙施惠陡然地戾气起来,起身抽解束缚他的一切,领带,腰带,外套……
一桩桩掉到地上去,他也来分剥红裙子里的人。
与冰冷灰烬相反,他知道,有人炽热灿烂。
他这样游走的画皮,需要她这样的骨气与魂灵。
他求她,给他。
给他需要的,给他没有的。
汪盐被酒烧得热腾腾地,孙施惠比她胃里的酒更甚。她一时仿佛冷骨饮进温泉里,一切感官与理智全搁浅了。
温柔地阻止失去奏效后,她只能凭着本能闭着眼睛,然而脊背上全是咯人的物什,她呜咽地朝某人抱怨了声。
孙施惠嚯地把床上那些“早生贵子”,悉数拂到递上去,再抖散新的被子,抱汪盐躺上去。
他捞她来攀附他,也挨到她,沾到了些比她言语诚实的证据,殷殷切切。
孙施惠拈在手上,也认真喊她的名字,“汪盐,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