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夏转身,用食指推起陆少阳的鼻头,“这头猪猪还挺聪明的嘛。”
陆少阳一点也不介意江夏捉弄自己,他用手包裹着江夏的食指,眼底露出深意,“夏夏,什么时候,我们生个小猪宝宝”
听见陆少阳提到孩子,江夏推着陆少阳在写字台面前的凳子上坐下,面色有些迟疑,“少阳,我们商量一下。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她才二十岁,服装厂刚成立没多久,阿阮和海铭还需要分心引导,她是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花在怀孕生子上。
在说出孩子这话的时候,陆少阳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这么严肃做什么夏夏,我爱你,不是因为你能跟我生孩子。而是,我只想跟你生,其他人都不行。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辛苦,刚才的话有效期是十年。女人太晚生孩子也不好,三十岁之前,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要。如果你不想生,也行,反正我们都有阿阮和海铭了。”
陆少阳把江夏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将她搂在怀里。
他是真的心疼江夏。
早会上,江夏看着那个站在大家面前宣布半军事化管理细则的男人。他双腿修长站得笔直,说话的时候目光坚毅,认真阐述细则的举手投足都是那么吸引人。
“我们会设置储物柜,一人一个,用来放你们的私人物品。我要申明一点,不是厂里不相信大家,为了规范管理,所有工人在进出工厂的时候都会例行检查。车间大门口,每天都会张贴出勤情况及生产情况,每天评选出生产标兵”
大家干劲十足,对于陆少阳提出来的新要求和新规定,工人们的态度是欣然接受的。
他们都是江夏在招聘的时候精心挑选过的工人,对盛夏服装厂也怀有感恩之心。
江夏忽然发现,自从陆少阳回家之后,她到厂子里除了画设计稿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和二哥已经不再是记忆里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他们开始承担起厂里的日常事务,只有在遇到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会找她商量。
或许,这就是他给予的宠爱。
没有浪漫的行动,也没有甜言蜜语,但是江夏可以真切感受到这份爱意。
早会结束后,大家迅速投入生产。原本的计件工资已经很高了,现在又多了超产奖,每个工人都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一双手才好。车间里除了忙碌的声音,听不到一点闲聊的杂音。
陆少阳在车间里走了一圈,发现厂里存在安全隐患。没有配备消防器材,也没有明显得安全疏散路线和应急预案。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自己看到的问题都记录下来。
还有两天就要离开,陆少阳巴不得自己能够多为江夏,多为厂里做点事。这样,他在外面也能放心。
办公室里,江夏把今年所有的夏装图纸都画好放进带锁的抽屉里。盛夏服饰之所以会被大家所追捧,除了物美价廉之外,还跟江夏不定时推出新样式有关。
夏天天气炎热,大家每天都要换洗衣服。对于爱美的年轻女人来说,衣柜里只有两三件夏装怎么够
盛夏服饰又出新款式的衬衣和裙子了只花不到一周的工钱就能买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女孩子们心里一合计,这衣服至少能够穿三年。
划算赶紧买
于是,盛夏服装厂直销店再次被大家一抢而空。
“阿坤,快点送货过来,店里一点存货也没有了,就连货架上的衣服都快被抢光了。”江瑞福打电话回来,他累得嗓子都哑了,但是声音里全是兴奋。
因为暂时没有接批发订单,厂里现在的生产都紧着自家的服装店。
李定坤挂断电话,按照新的流程签字确定发货数量之后,这才把江瑞清签字后的单子交到库房。这是以前厂里没有的中间环节,现在都给补上了。
“阿坤,你要去省城我跟你一起去。”陆少阳从车间里出来,帮着李定坤一起把衣服搬到拖拉机上。
这会儿天还不是太热,身穿军绿色迷彩的陆少阳轻轻松松一手提起两大袋子衣服,他胸口的肌肉胀鼓鼓的,一看就知道爆发力十足。
江夏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少阳,我想跟你一起去。”
李定坤放下手里最后一袋子衣服,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反正少阳也会开拖拉机,你们去送货吧。我去给车间里帮忙,存货又被搬空了,刚才生产的人还说,总觉得背后有一条狼狗在撵她们似的。”
他可不想当电灯泡,夏夏和少阳也不容易,眼看着少阳马上就要回学校了,多一些相处时间也好。
十分钟后,江夏带着遮阳帽,坐在驾驶席位旁边,跟着陆少阳一起出发去省城。拖拉机虽然吵,但是不气闷,何况有陆少阳在身边,江夏满心满眼里全是欢喜。
陆少阳也没闲着,把自己在车间里看到的告诉了江夏。
他这次跟着去送货,也是想要采购一批消防器材回来。任何时候,安全都是不可忽略的小事。明天开早会,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的重点。他带大哥主持几天早会,以后这件事还是会交给大哥来做。
“老公,你怎么懂这么多”江夏现在完全是老公粉,陆少阳在她眼里就是闪闪发亮的星星。
被江夏崇拜的眼神看着,陆少阳特别满足,“夏夏,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问题去找老班和阿兵他们,或者给我打电话。我会尽量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赶回来。”
陆少阳知道,江夏以后肯定会站在一个更高更大的平台上。他的宝贝,比任何人都优秀。他也要努力充实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省城盛夏服装店,何海彦为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位中年大妈。
“你松手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上的。”身材微胖的大婶嗓门洪亮,一嗓子嚎出来跟吵架差不多。
“放屁,明明是我先拿在手里的。老板,这件衣服我要了”瘦高的大婶一眼看向何海彦,显然要他给个说法。
两人分别拽着衣服的一头,谁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是店里同款式的最后一件衬衣,要不然何海彦也不会这么为难,“两位姐姐,我们新的衣服正在送来的路上。别的地方都没有卖的新款式,马上就送到。要不然,你们再等等”
何海彦人长得斯文帅气,说话的语气也跟亲切,店里生意这么好,说到底也有他的功劳。
然而,此时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
“我就要这一件,除了它,我再看不上别的。”
“哟哟哟,瞧瞧你的水桶腰,买了你穿得上吗不是我说你,花钱也是白瞎。你还是放弃吧,肥婆”
“你说谁是肥婆,你个瘦竹竿,风都能够吹到的病秧子。你给我松开,这是我的”
江夏刚刚从拖拉机上下来,忽然发现店里有些不太正常。
顾客们围在一起,好似在看什么热闹。
撕拉一声,两位争抢衣服的大妈手上分别一用力,好好的一件衬衣在她们的手中被撕成两半,可见她们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争抢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