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1 / 2)

可惜冰冻舱里的束缚带捆的太严实,幻觉体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痛苦、无奈、后悔……

这些情绪词都可以很清晰的在幻觉体的脸上找到,所有负面情绪混杂在一起,最终转化为一片迷茫。

——做出这样决绝的选择,真的正确么?

夏一回看着看着,只感觉那冰蓝色液体的温度一定透过透明盖传了出来,因为他同样感觉到浓浓的窒息,以及从头到脚的彻骨冰寒。

另一边,张清屿像是终于意识到子弹破不开冰冻舱。他不再暴力破防,而是收起枪支,伸手在冰冻舱表面的按钮一阵乱按,试图阻止冰蓝色液体的蔓延。

幻觉终究是幻觉,无论张清屿做出怎样的举动,都无法改变十年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液体漫过耳畔、下颚、鼻尖、睫毛,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换下,砸入冰蓝色液体,混杂在其中再也寻不见,就这样,十年前的夏一回带着迷茫与彷徨,最终绝望的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张清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握紧拳头,一拳一拳、重重的锤向冰冻舱的舱门。

血肉之躯怎可战胜子弹都打不穿的精铁,张清屿的拳头上很快染上鲜血,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冰冻舱的透明盖上,正巧点在舱室人的脸边,蜿蜒而下,宛若血泪。

夏一回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肺部遭受严重挤压,那种窒息感又强烈了几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方才反应过来,哪里是什么与十年前的自己感同身受啊,分明是周围的紫色液体变得愈加浓稠,氧气确确实实在变得更加稀少。

摸不得碰不得,唤不醒叫不了,张清屿这边压根就无从下手,夏一回当机立断转身,在一片紫色迷雾中摸出那个装有题目的小箱子。

借着实验室里微弱的灯光,待看清纸条上的题目,夏一回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实在是太不走运,他居然拿到了一道数学题。

数学不同于生物物理,它需要大量且反复的运算,方能解答出正确答案。并不是说难,实在是耗费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的夏一回压根就没有时间再去解答这道题。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张清屿那里下手咧。

虽说十年前的他沉睡了,但十年后的他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么?

夏一回还就真不信了,一个大活人就好好的站在这里,能笑能跳,能叫能闹,这难道还比不过十年前的一抹残象?

他立即转身,迅速凑到张清屿身边,开始思考对策。

彼时张清屿正微微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冰冻舱里睡颜安详的‘夏一回’。

满室寂静,唯有鲜血‘滴答滴答’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张清屿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顿了好一会,他的撑住冰冻舱,身体开始剧烈起伏。

像是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很显然,十年前欠缺的崩溃,今日的张清屿……悉、数、奉、还。

第138章鬼牌赌场(四十九)

夏一回来不及想其他的,他纠结了不到几秒钟,就神走位般插入张清屿与冰冻舱之间,试图当一个天然的隔离体。

这个办法起到的作用不大,张清屿已经完完全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当中,他看不见周围紫色的烟雾,也看不见夏一回,他只能看见心脏豁口里的那个冰冻舱。

直播间观众同样在为夏一回忧心,不少人直接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努力思考着如何唤醒张清屿。

可是思考来思考去,事到临头直播间观众才发现,他们对张清屿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平日里只知道后者是一个强大到冷漠的人,但更多的事情呢?他们无从得知。

所以一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众人只觉得棘手不已。

“学心理学的表示换谁沉溺幻觉我都能帮到夏夏,但张大神真的是……爱莫能助。”

“张大神的软肋和执念就是夏夏被冰冻的那一天么,啊啊啊啊啊啊情况真的好复杂,光目前所知道的,李白和张大神肯定参与了当年夏夏的事件,不知道还有哪个大佬参与了这个瓜。”

“辛烛也参与了哇,就是刚刚幻觉里被摁在地上的那个白发少年。之前的校园角斗场副本我一直在追,后来看直播的人可能错过辛烛……他真的超酷,推荐大家去看录播!”

“感觉张大神和辛烛应该是全程参与,李白可能只是后期冰冻人复原的时候有参与。”

“李白小哥哥的父母好像也参与了,一起死在研究项目之中,这个事情可以查到。”

“天啊,感觉有一项十年前被掩盖下去的超级大事件,它现在正在被我们逐渐挖掘!”

“这可能是本世纪第一大瓜,我感觉这就像一个悬疑剧,就看后续还有哪些大佬会参演了hhhhhhh”

“不是……你们怎么歪楼啊!还不快想想现在该咋唤醒张大神,在这里聊一些有的没的。”

最后一条弹幕瞬间正楼,许多人如梦初醒,终于不再八卦,而是努力思考对策。

想从张清屿这边下手,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这一点很多人心里都清楚。

想通了这一点,不少人开始研究那道数学题。能被拿到逃生游戏的数学难题,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一定是世界未解难题的级别。这种题目已经不是多久能解开的事情,事实上,能不能解开这个难题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在直播间众人被数学难题拖住脚步的时候,夏一回这边也不好受。

紫色烟雾变得愈加浓重,一开始还能清晰的看见实验室里的各种设施,但随着时间流逝,四周已经被笼罩在一片紫色之中,半米之外变得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

窒息感逐渐蔓延上来,夏一回捏着嗓子咳嗽两声,大脑已经因为缺氧微微发昏。

张清屿完全沉溺于幻觉之中,依然半跪在冰冻舱旁边,额头抵在冰冻舱的透明盖,眼帘低垂。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指关节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将透明盖染了半面。在冰蓝色液体的衬托下,血液的颜色更加鲜艳,更加刺目。

“张清屿,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夏一回的声音沙哑,隐隐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