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讶异地看着前座的陆隽:“哥哥是怎么跟大哥想到一块的?”
催眠可以治疗外表看不出的潜意识创伤,陆隽最先就希望顾盼能够接受催眠治疗,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催眠治疗,陆隽当初担心顾盼会抗拒,便没有提出来。
他退而求其次,建议顾盼接受心理治疗,毕竟心理治疗到后期,也是可以进行催眠治疗,来消除心理障碍。
当初陆隽给顾沉介绍的心理咨询师,便是同时拥有国家职业资格一级证照,以及国际催眠治疗师资格证照。
顾盼心里有个奇怪的猜想:“哥哥本来就希望我接受催眠治疗?”
陆隽回头看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车子在私人医院前停下,顾盼跟着顾沉进到医院,亲耳听完医生的诊断以及评语之后,平静的脸庞难得流露出一丝迷茫。
要是她的脑部真的受过创伤,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是因为当初受伤时,损害了某部份的记忆吗?
医生得知顾盼遗失某部份记忆,甚至只要回想就会头疼,也表示顾沉询问的催眠治疗的确可行。
顾盼走出诊间之后有些神思恍惚,陆隽心疼的搂住她,将她的小脑袋按怀里。
他低头,亲亲她发顶:“盼盼乖,别担心,你是要害怕催眠治疗,那我们就不做,别管顾沉哥。”
跟在顾盼身后,刚从诊间出来的顾沉:“……”
顾盼感受着男人灼热的体温,反手抱住他。
她很少有这般无助的模样。
陆隽心疼死了。
温热的大掌轻拍她纤弱的后背,低声哄她:“真的,这件事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我已经忘了。”
知道当年的事不是顾盼做的之后,陆隽便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要不然,他会忍不住冲到顾宅,不顾一切地把顾老爷子给弄死。
陆隽还要回诊,医院不同,他原本是要让简助理载自己过去的,顾盼却说她也要跟着去。
于是顾沉也跟了过去。
顾沉的想法跟陆隽不同,他非常想弄清楚当年的事,要是顾老爷子真的伤害了顾盼,那么就算他是他们的亲爷爷,顾沉也没办法继续让他待在顾家。
顾沉可以忍受顾老爷子对他们严厉,但不能忍受他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他的家人。
昨晚顾父得知顾盼的情况之后,立刻买了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赶回来,如今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骨头修复需要时间,陆隽除了按照医嘱,定时做肌肉复健动作之外,营养方面也请了专业的营养师协助,上次复诊时医生就告诉陆隽,他恢复的状况良好,没有意外的话,约莫十天过后就可以回来拆石膏。
拆石膏的过程很快,只是陆隽原本以为拆掉石膏之后,左手就能马上恢复正常,没想到受伤的肘关节已经完全僵硬,连弯都弯不动。
医生虽然告诉他,接下来只要持续复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陆隽离开诊间时,神情依旧很冷。
顾盼就坐在诊间外的长椅上,坐在她身旁的顾沉正在打电话。
陆隽听到顾沉在帮顾盼安排催眠治疗的时间。
他来到顾盼面前,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问道:“你还是决定听从顾沉哥的建议?”
陆隽今天穿着长袖衬衫,左手的袖子已经被他放下来,仔细扣上,但是顾盼还是发现他的手有些不对劲。
顾盼伸手捏了捏他的左手,仰头看他:“手还没好?”
陆隽轻描淡写地说还要一些时间。
顾盼沉默地看着他。
好半晌,她伸手,慢慢地抱住他。
她身体婀娜有致,严丝合缝地挨上来时,陆隽神经瞬间紧绷,身体肌肉也是紧绷的。
她的脸埋在他坚实的腹肌上,包裹在T恤下的两团紧挨着他的腿。
隔着衬衫,他仿佛感觉到她的唇轻轻印了一下。
原本在讲电话的顾沉蓦地噤声,剑眉深锁,他看着陆隽,比了比自己的人中,说:“陆隽,你流鼻血了。”
陆隽当然知道自己流鼻血了,他再正常不过。
自从跟顾盼分开之后,除了一个月前住院那次之外,他完全没有过任何纾解。
跟着顾盼在东市的这一个月,他几乎天天都在觊觎顾盼,如今她像以前两人刚结婚时那样,全心信任地挨着他,他怎么可能毫无所动。
顾盼难得这样抱着他撒娇,他不想打断不行吗?
顾沉这个老男人为什么这么不解风情?
活该他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
顾盼听到顾沉的话,立刻松开陆隽,错愕地看着他:“哥哥,你没事吧?”
陆隽面上掠过些许不自然,转瞬即逝。
他冷静地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掉鼻血,唇角懒懒一勾,云淡风轻道:“营养师这段时间给我补得太过了,上火,我回去让他调整一下菜单。”
顾沉略显凌厉的眉毛往上扬了扬,仿佛在说“你装,你继续装”。
顾盼感觉到什么,整个人蓦地往后退开,双颊微红。
“等我一下。”陆隽不得不去洗手间,用冷水泼脸,让自己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