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2 / 2)

gu903();说罢,他极其灵活的调转枪口,不由分说的冲着辛烛连开数枪。

辛烛闪避开来,用力踢向金元。

两个人重心不稳,一起从高处坠落。就像当年的57号高空坠楼一般,十年前的景象在今天再一次上演,爬行种一哄而上。

辛烛状况好上一些,他至少有缓冲,摔在地上后还能爬起来。

金元就惨了,先是坠落直面废墟地面,而后又被辛烛拉着做了一次垫背,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根本没有反抗一拥而上爬行种的机会。

辛烛蹒跚的靠近夏一回,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金元一眼。

沿路爬行种像是看见了恐惧的事物,连连避让,给他露出一条平坦的大道,而这条道路的最终点,便是夏一回。

夏一回接住辛烛的时候,染上了满手的血液。

滑腻血腥冲鼻而来,他颤抖着手,动都不敢动一下。

辛烛身上中了不少弹,更多的还是摔伤的痕迹,似乎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严重到毫无逆转可能,随便动他一下可能就直接撒手人寰,一命呜呼。

最了解身体的当然还是辛烛自己,他自知命不久矣,颤着声笑着说:“看哥哥收了这么多尸,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收我的尸。”

夏一回默不作声,从空间里掏出一大堆药品,其中有消炎药、退烧药,还有止血的。

很多都是梅有乾留下来的药物,也有刚刚从小卖铺搜刮出来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总之一股脑的都给拿了出来,有用的没有的,现在全部用上了。

辛烛按住夏一回的手,笑容收敛,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平静,“我已经没救了。”

药瓶滚落,里面拇指盖大小的药瓶‘咚咚咚’的滚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放在这种时刻就好像是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的锤在夏一回的心尖。

夏一回就像十年前无数次给辛烛动手术时一样,安慰似低语:“没事的,别怕。”

辛烛垂着眼帘喃喃说:“如果有来世,我们去看雪山,好吗?”

“好……你想看,我就陪你去看。”

夏一回手指攥的死紧,指甲印抠在手心里,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的发紫的痕迹。

想起来了,他全部想起来了!

在这种时刻,他终于回想起有关雪山的事情。

最初辛烛来研究所的时候,最大也不过十几岁,一头白发在一众小孩子里边格外显眼。人都有排异心理,小孩子们说话又不知轻重,总是在背后偷偷议论辛烛,说他的白发是一种绝症,是传染病,不能靠近,不然会遇见很可怕的事情。

久而久之,辛烛自卑又胆怯,总是对自己的白头发愈加自卑,认为自己是被上帝诅咒的孩子,就连同人说话,都是畏畏缩缩。

夏一回花很大功夫搜罗了各地的雪景,每次手术结束,他就会拿出这些照片,一次又一次的对辛烛说:

“每个孩子出生之前都是一个小苹果,有些苹果完好无损,有些苹果却残缺不全。这些残缺并不是诅咒,而是上帝留恋苹果的芬芳,忍不住咬了一口哦~”

“一号要乖哟,白色的头发很好看,像雪精灵一样,又纯洁又漂亮,我就很喜欢呢。”

“等你身体转好,我们一起去爬雪山,仔细的看看这份天赐给你的礼物,好不好呀?”

微风细雨不断,爬行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在周围围绕一圈,虎视眈眈。

辛烛闭上眼睛,声音极轻:“哥哥,我冷……”

夏一回抱紧辛烛,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失去呼吸,发冷发硬。他却一直不放手,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往日如何,现在依旧如何。

直到眼前被阴影覆盖,夏一回麻木的抬眸,眼前是满身血污的张清屿。

张清屿蹲下身,隔着辛烛的尸体抱紧夏一回。

这就像一个导火索一般,夏一回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表面平静终于被打破,他将脸埋在张清屿的胸膛处,开始小声呜咽,哭到后来越来越大声,嗓音嘶哑,几近崩溃。

电子音响起。

【缩圈结束。】

【区域不会再选中,爬行种浪潮退去。】

【现在,开启两人决斗模式。】

夏一回的哭声一顿,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一个半蹲一个全跪,都是极端变扭的姿势,却没有一个人先有动作。

雨一下子下大,冲刷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周边爬行种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褪去,消隐在废墟之后,很快就无影无踪。

就像电子音说的那样,开启‘两人’决斗模式。

现在天地之间,还活着的好像只剩下夏一回自己,以及正用力抱紧他的张清屿。

崩溃的心绪还没有来得及褪下,新一层的绝望开始上涌。

若是决斗,他和张清屿必定得有一个人死去,现在……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battle啦,激动ing!

相信时时,下章可以力挽狂澜嗒!

第201章大结局(下)

细雨微停之际,夏一回终于从学校体育部找到了一个小型皮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小皮筏充满气,运到学校里的小溪流上。

深蓝色的皮筏停在清澈见底的溪流边,辛烛的白发与冷白肤质对比皮筏颜色,总是给人一种格外扎眼的错觉。

就好像这两个色系本不应该放在一起,但外力使它们强行组合,最后造成的就是眼前这种违和景象。

夏一回从空间里掏出很多东西,其中有梅有乾给的食物药品、辛烛当初给的枪、徐穗穗和李白的定情小药瓶……还有花儿。

这些都是李白技能催生出的各式各样花朵。夏一回好像将校园里的所有花朵都搬到皮筏边上一般,姹紫嫣红映衬在辛烛的脸上,将他的头发都映出了不同色彩的影子。

在皮筏边坐了一小会,夏一回呆呆的看着辛烛的侧脸,脑子里空白一片。

回望逃生游戏,他一共经历过六个副本。分别是新手副本、校园角斗场、娱乐圈狼人杀、鬼牌赌场、12月22日,还有现在的真实副本,亦或者说是现实世界。

就算排除鬼牌赌场里四至五个不同的鬼牌副本,他满打满算的也是走过好几遭不同世界的人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在面对亲近之人离去之时,夏一回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恐慌。

这种恐慌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日积月累而成。

也许在平时表现的还不是非常明显,但长久副本积累压力,夏一回一直就没有合适的解压方式。这些压力最后也只能日复一日的堆积在他的心头,长时间得不到排解。

就像骆驼背着包袱行走在干涸沙漠上,一开始它还感觉很轻松,可是随着路程行进,骆驼距离起点越来越远,背上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一道一道的关卡几乎是用尽气力才勉强淌过,结果辛烛的死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不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来人就像是害怕惊扰到夏一回,故意放缓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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