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附近的鸟兽也受了惊般的四处逃窜。白术心中一紧,连忙蹲下身子。李四和王五也有些惊慌的蹲了下来。
白术屏住呼吸,便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间一阵攒动,有什么体积巨大的东西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迅速奔来。
“快上树”白术立刻说道,推着两个护卫起身就要往树上爬。
以他的经验看来,那一定是什么大型猛兽,才会引得林子里其他的走兽四散逃离。只是这种大型猛兽一般都夜间出没,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天会在这里出现。
如果只有白术一人,他直接爬到旁边的树上,躲避一下也就是了。
可白术这时才发现李四和王五两个人都不会爬树。
树林里的老树上长满青苔,十分光滑。
李四还好些,被白术推着拱着勉强爬上了一根树杈。而王五个子很大,又高又壮,爬起树来格外笨重,竟是一点也爬不上去。
眼见着那灌木丛中的动静越来越大,一阵阵暴躁的吼声近在咫尺。
树丛沙沙作响,一只两人来高的黑熊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黑熊一看到白术他们,就两只后脚着地,高高的站起身子,举起一双前爪。
“别动了”白术对王五说道,把王五按倒在地。王五就静坐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浑身发抖。
王五和李四虽然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身手也算不错。
但他们以前都是在京城里活动,见识的也都是些恶人。哪里又和这种毫不讲理的猛兽们打过交道。
白术也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黑熊的眼睛。
一般情况下,熊这种动物的攻击性并不强。白术他们只要不动,那黑熊也不会再对他们出手。
可这只黑熊不知什么情况,竟异常的暴躁。双眼通红的看着白术他们,大声嘶吼,嘴角连唾沫都流了出来。
它朝着王五这边冲过来,扬爪就要拍在后者的头上。这一掌下来力道千钧,王五的脑袋就要开花。
白术反应迅速,立刻举起柴刀去挡。
那黑熊被柴刀一下砍在爪子上,厚厚的皮毛也被割开,流出不少鲜血。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冲着白术扑来。
“你们快跑下山去让谢槐钰等我回去”白术吼了一句,就一个翻身转到黑熊的后方。
黑熊被他伤了,便丢下另外两人不管,认准了他的气味,朝他冲去。
白术眯起眼睛,灵巧的迅速后退,决心把黑熊引开再说。
没有李四和王五在一旁阻碍,他行动起来还要方便一些。
此时王五和李四都已经吓傻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黑熊竟追在白术身后,沿着刚才过来的方向不见了。
李四从树上下来,扶起坐在地上的王五,看着黑熊和白术离开的方向道怎么办
白术是谢家少爷让他们保护的人,可如今他们非但没有保护好白术,还反过来被他保护了
而且那黑熊站起来足有两人高,凶猛异常,就算是他们三人合力围剿也不见得是它的对手。
可主子交代的命令,他们又不敢不从。
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追去,希望一会儿能够合力绞杀黑熊,三人平安下山。
白术在前面跑着,速度极快。
他足下生风,引着那黑熊不断向前,而那黑熊动作也不慢,竟一路追了上去。
白术路过一地时,隐隐发现丛林中有一团黑影。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熊,被捕兽夹夹住了一只腿,已经断了气。
白术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黑熊在自己身后狂追不舍,又在白天出没。
恐怕那大黑熊就是这小熊的母亲,正所谓母子连心。小熊丧命,母熊也发了狂。
果然,正如他猜测的,母熊经过小熊的尸体边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更是疯狂了起来。
白术想把它引得更远一些,便不断朝着树林深处跑去。渐渐的,就离原来的路线越来越远了。
那李四和王五两人在后面费力的追了许久,竟是越落越远,完全失去了白术的踪迹。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远处有野兽的低吠声。
两人蹲下身子,拨开灌木,竟是看到几只野狼围在一只熊尸旁啃食。那正是刚才白术看到小熊尸体的地方。
李四和王五心里一惊,立刻向后退去。
前方不但有熊,竟还引来了群狼,就算他们过去,也是凶多吉少,且白小哥儿现在已不见踪迹。这么长时间没有声息,也不知是不是已经遇难了。
李四和王五当即决定先下山回禀谢槐钰此事。
他们办事无力,还不知会担什么责任。但此时留在这里,天渐渐黑了,不仅找不到白小哥儿,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两人立刻回头,沿着之前白术留下的记号寻找下山的道路。
等他们走出密林,来到外面空旷些的林地,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森林里呆了多久。外面的太阳竟也已经落山,天色渐渐黑了。
此时是夏季,天黑的晚,现在的时间,怕是已经到了戊时。
李四和王五立刻匆匆下山,找到在山脚下焦急等待着的车夫。一行人匆匆离开,朝着白塘村的方向驶去。
谢家,一向安静的前院灯火通明,入口处的门廊里站了不少人。
谢槐钰面色难看的拿着把折扇,来回度步。
白术他们酉时都没有回来,谢槐钰心里记挂着,晚饭都吃的不多。
待马车戊时都没有回来,他便觉得着急上火,准备出门去找。
临出门时,谢槐钰被小树劝下道:“少爷您现在过去,他们怕是刚好回来,现在天色已黑,一来一回在路上错过了反倒不好。”
谢槐钰觉着小树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便按耐下来,没有立刻出门。但却亲自去了前院,一直守在那里。
直到夜里未时,谢家的小厮才匆匆进来通传:“来了来了,车回来了。少爷,车回来了。”
谢槐钰心里一喜,同时又有些生气。心想这次见着白术可要狠狠教训一番,以后再任他看着如何可怜,自己是再不会答应他做这等危险之事了。
他立刻命人将家门打开,迎接马车入内。车还未停稳,就亲自提着灯笼上前。
老冯头驾着马车在前院停下,见着前院这么大的阵仗,脸色苍白。
谢槐钰是何人,老冯头脸色有异,又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目光当时就冷了下来,盯着老冯头问:“白术人呢他可是受伤了”
说罢便伸手去掀马车的车帘。
“少爷”李四和王五大喊一声,从马车里冲出来跪在地上。
谢槐钰看了看空空的马车,又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只觉的眼前一黑。一股令人窒息的怒气涌上胸口。
他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却冷的可怕。只定定的落在两名护卫身上,指着这两人说道:“你们说,白术他现在到底在何处”
谢槐钰外柔内刚,底线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