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嫁妆,便是与那齐清婉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谢凌就要开口拒绝,白术却道:“此事已定,你就莫要推拒了。你兄长担心与你,你有了这嫁妆傍身,也更有底气,好叫他在京中放心。”
“另外南沙南洋不远,虽说一个大宣境内,一个大宣境外,但马车不过半日可到。你届时跟着万家的商队,回家也更方便,平日里有些什么,也可叫万家帮忙传递书信。”
谢凌心中感动,白术这番安排,是已经帮他把后路全都想到了,好叫人毫无后顾之忧。
除此之外,这庄子毕竟还是要经营的,白术又将自己的经营之道传授给他,还给他讲了许多南洋风俗,又买了南洋相关的志异给他翻阅。
“这南洋与南沙气候风俗都颇为相近,你多学习一些,不光可用在经营之上。日后魏琼做官,你的见识也可对他有些帮助。”白术说道:“魏琼乃是学子,你却并无多少底蕴。虽两人间的情意不因这些凡俗外物所影响,但你若是更为博学,与他齐头并进,岂不是更好?”
白术所言句句肺腑,谢凌听在心中,也收益良多。暗想自己日后便是嫁为人夫,也不可因此疲懒,好吃懒做。
他在那首饰行中已磨练过一番,大抵是血脉相承,对那经营一道也是有些兴趣。
白术看在眼中,暗暗点头,谢凌既有如此觉悟,谢槐钰也应当可以放心了。
白术将此时写信告知了万家,又过了数日,便收到了万家回信,说已经知晓,日后庄子一应事务会找谢凌。
翌日,白术便带了谢凌去府衙,做了那庄子转让的文契,盖上官印以后,南洋的庄子便正式成为谢凌的产业了。
魏琼这些日子正埋头研究南沙的人情风俗,来谢家寻谢凌时,便正巧见着谢凌在研究南洋事务。
他眼前一亮,与谢凌二人倒是颇有一番可聊,时常便跑到谢家,与谢凌关在房中,一谈就是一整个下午。
谢槐钰对此也是有些不爽,只觉得两人虽订了亲,但毕竟还未成婚,如此实在太亲密了些。
白术见他如此,也是好笑,对他说道:“那魏琼是个老实的,来了这些时日,与谢凌两人不过牵牵手,嘴都未亲过一个。就算有些什么,两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儿,也没有什么,也不知你紧张些什么?”
谢槐钰只得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与你在一处,小树老是长吁短叹,我现下心中是明白他的感受了。”
腊月中旬,京郊的白玉山庄总算是全部竣工,工人们拿了红包回家,便要等待过年了。
白塘村的梅花鹿长得极好,又生了许多,白术挑了十几只来做种,引到了京郊的别庄里。
待谢槐钰沐修之日,白术便与他一道去了京郊,查看那修好的庄子。
京郊的庄子修在山中,一面对着下方良田。
庄子四周宁静幽深,一片萧杀的冬季景色,后面一个淡绿色的叶子状天然湖泊,实乃独特美景。
这庄子修在山间,比平地上更为复杂。因此才修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才修好。
且京中寒冷,庄子里地暖也是必备,白术他们来的时候,便有人将地暖燃起来了。
庄子里的管事,是白术从别处抽调了一个十分有经验的老人。
除此以外,他又挑了许多先前流浪的孩子过来,叫他们在此处任职。
那些孩子们被养了一年,也学了不少本事,又对白术忠心耿耿,也叫这庄子密不透风,让白术颇为放心。
白术自是也留了一间景致最好的房间给自己,供他平日与谢槐钰来此休闲。
此时庄子还未开张,偌大的庄园里只有他们两人,两人在此住了一夜,学习了不少本子。
到了翌日,便一早未起,直到午时才吩咐了小厮将饭食送到门口。
白术如今已有六个月身孕,肚子也凸了起来,颇有些孕相。
那大开大合的动作,谢槐钰早已不敢。
不过便是如此,昨日还是太过放纵,白术想到,看了看谢槐钰的脸。
只见他正坐在床前,端着一碗八宝粥,轻轻的吹着,隐约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
想起那处的灵活和湿软,白术面上一热,便立刻回忆起昨夜……在自己……的感受。
他呼吸乱了两分,觉得实在是羞愧,便是那东西让自己哭了几回,如今下面都是麻麻的。
“不要饿太久,把这粥喝了。”谢槐钰说着把勺子递到白术嘴边。
白术就着手喝了一口,接过碗道:“我自己来吧。”
谢槐钰便将碗递给他,自己又拿了一份,两人一起吃完。
待叫人收走了那些碗盘之后,谢槐钰便又躺进被窝里,搂着白术不出来。
这般情景,仿佛回到了一年以前。
谢槐钰摸了摸白术的肚子,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才过一年,你肚子里都有孩子了。”
“明年四月便要生产,你又正要春闱。”白术说道:“届时你考上榜首,孩子正好生下来,双喜临门,定是十分快意。”
“你怎知我不会落榜?”谢槐钰听白术言之灼灼,有些好笑的道。
“你必不会,你可是谢槐钰,你若是落榜了,还有谁能考上?”白术一本正经说道。
“若是真落榜了呢?”谢槐钰问。
“那你必是不想入仕,故意为之。”白术说道:“你若是不想入仕,便不入仕,你想作什么便作什么,便是要做那米虫,我也是养的起的。”
谢槐钰闻言便摇摇头道:“好一个不上进的夫人,人人都叫自家官人加官进爵,你却是叫我做米虫,啧啧,实在堕落。”
说罢,他却是捏着白术下颌,又狠狠亲了一番,直叫人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
又摸了摸白术的肚皮道:“希望能生出个如你一般的小哥儿。”
白术眨眨眼道:“你更喜欢哥儿?那若是男孩儿或者女孩儿怎么办?”
“怎样都好。”谢槐钰说道:“只要像你的,我都喜欢……”
正月,白术他们便听到了消息,二皇子初六去了魏家提亲,把魏玲给定下了。
虽说此事大家私下早已有数,不过如今才算是真正的确定下来。
魏侯爷全家面上有光,满面春风。
不多时,却又传出消息,说是刘芳菲也订了人家。
不过刘芳菲许的那人,是这次刚刚授官的翰林,一个腐书网清流世家。
想来刘芳菲一身傲骨,眼见着嫁入皇家无望,便立刻改换目标,找了个有仕途的翰林,也实在是目标明确。
如此一来,京中这些嫡出的小姐们,谢凌揭过不表,就数文秀娥嫁的最差。
陈家虽是侯门,但却是个没有营生的落拓侯门,并不富庶。且那陈姓表哥也只是个三甲,就算是头名,也是进不了翰林、礼部这样的好地方,前途自然没有刘芳菲寻的那翰林好。
她本是京中出名的才女,最后嫁得却不如其他几个,难免被人拿来与人比较。
文秀娥知道此事后,又在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文夫人也颇有些灰头土脸。
又过了几日,便快到那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元宵之夜,京中素来有举办灯会的习俗。
这灯会也是要举办三日,从元宵前一日就开始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