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头统共也只有十八两银,他在那乙等和甲等聘礼间犹豫一会儿,还是咬咬牙买了那甲等聘礼。

剩下八两银子,他想留五两给陈冬青做聘金,剩下三两,便买了对银镯子。也一并放入聘礼之中,将十八两花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重的聘礼,便是县城里也算是大户人家才舍得拿的了。

那喜铺的掌柜做成了一桩大买卖,十分高兴,答应明日便将这聘礼亲自给他送到白塘村去。

翌日,不过卯时刚过,便有那喜饼铺子的伙计抬着聘礼从县里到了白塘村,一路往白玉山庄走去。

那聘礼琳琅满目,全用红纸包了,放在筐子里挑着。两个伙计合力才将所有的聘礼抬过去。

王木头带着三个儿子,换了身新衣,也算收拾的十分精神。

由他姐姐王婆子领着一起跟在后面,去找陈冬青提亲。

他们一路过去,便吸引了路边村民的目光。

大家立刻纷纷奔相告走,成群结队的过去围观。毕竟这么多的聘礼,他们可是多少年来第一次看见呢!

不一会儿,送聘礼的队伍在白玉山庄门口停下。两个喜铺伙计把东西放下,敲了敲门。

门从内侧开了,春夏秋冬四个小厮陪着穿着簇新衣服的陈冬青走出门外,接了王木头送来的聘礼。

“陈冬青!这是我家王木头送来的聘礼,你清点一下。”王婆子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便将那些聘礼一一大声喧唱出来。

她每念一样,旁边围观的村民们便惊呼一声,王婆子面上也有一丝得色。

这么多的聘礼,王木头竟也舍得?还是对着陈冬青这样一个和离过的哥儿,许多人纷纷摇头,觉得不值。

更多人则是十分羡慕,恨不能回家狠狠捶自家的男人一顿。

当初他们嫁人的时候,不过是一只鸡、一只雁就打发了,哪有这么大的排场。

好好的黄花闺女,竟还比不上和离过的哥儿风光呢。

待王婆子将聘礼喧唱完了,王木头便拿出了五两银子,递过去道:“这是我愿给你的聘金。我如今只有这些银钱,给不了你更多的。但我保证以后对你一心一意,不管赚了多少,都交予你打理。”

陈冬青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听了也是十分熨帖。

他接过王木头手上那锭银子道:“那我便把聘金收了。”

待他伸手去拿聘金的时后,王木头却一把把他的手腕抓住,又掏出一对银镯说道:“这对镯子……也是送你的,我给你戴上。”

陈冬青一愣,顿时满脸绯红,没想到自己粗手粗脚的,王木头竟还送了他这样的首饰。

王木头把银镯小心的从红布中抽出,给陈冬青左右手都戴上。

如此一来,聘礼才算是全部送完了。

此时那些围观了全程的哥儿和女子们,都是十分羡慕。

以前他们是看不上王木头这样的老鳏夫的,但如今他赚了钱,对陈冬青又如此好,便让人觉得他真是不错。

陈冬青虽有娘家,但和离以后,便与娘家断了联系,所以这聘礼便自己收下了。

待这边好了以后,那些喜铺的伙计们便离去。

陈冬青和王木头两人,便在王婆子的带领下去白宝山家,把那婚书给签订下来。

白术之前与王木头有些瓜葛,此时出去难免会招人非议,因此便未出现,只呆在庄子里,等着春夏秋冬四个小厮来给他报信。

不一会儿,小春便第一个跑了进来,喜滋滋的对白术说道:“小东家,成了!那聘礼送的不少,村民们全来围观,冬青哥很是风光。”

白术听了,心下便也一松,眉眼弯弯,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十分开心。

王木头能如此待陈冬青,他也算放下心来,自然是最为高兴的。

谢槐钰此时也坐在旁边,看见白术如此,面上也是一笑,心下却是一涩。

面前这小傻子,只想着人家嫁的风光。自己这边,却不知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白术在他心中,自是无价之宝,配得上最好的聘礼。只是这能光明正大迎娶他的一天,还不知要拖到何时!

白术并不知谢槐钰心中所想,只高兴的过去握了他的手道:“多亏了你上次提点我冬青哥和王木头的事情,不然我还不知道呢。如今他们成了佳眷,我自是要帮着冬青哥多多置办。王木头既给他脸面,冬青哥的嫁妆,也不能少了。”

谢槐钰闻言,将他一搂,就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道:“你就知替人操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聘礼想要些什么?”

白术闻言一愣,心脏猛跳了几下,目光水水的望着对方。谢槐钰这话,难道是……

谢槐钰见了便知道他会错了意,苦笑一下道:“我家如今的状况,还由不得我逍遥。怕是还要让你再等两年。但若不下文书,只是聘礼,我倒是可以先预备起来。你想要什么便同我说,便是要天上的月亮……”

谢槐钰顿了顿,额头与白术轻轻一碰,沉声说道:“我也去试试,万一就给你摘下了呢?”

白术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他心中自然是有些遗憾,但谢槐钰早已把自家的情况同他和盘托出,他自然也不会怨他。

谢槐钰有心给自己置办聘礼,便已是有心弥补。

白术便摇摇头道:“聘礼这等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待我们成亲之前再备便好。再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你?你若是非要提前给我备聘礼……那就……”

白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的,脸上火烧般的凑近谢槐钰耳边说道:“那就把你给了我吧……”

他同谢槐钰互表情谊已有好一段日子了。自己身上早就被对方看了,摸了个遍。

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谢槐钰却悬崖止步,迟迟也不肯向后更进一步,也让白术觉得十分失落。

谢槐钰没成想白术竟然突然提这等要求,也是一愣。

他怕害了白术,每次都极为隐忍,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反叫白术有了身孕。

他犹豫片刻,很是挣扎了一番,却还是摇摇头道:“这事与你名声不好,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见谢槐钰没有答应,白术很是失落。

他在虫星时并不懂这敦伦之乐。也是来了大宣,才被谢槐钰一一教导。

此事若是不曾接触,便也无从想起,并不叫人惦念。

但既然已经知晓,且从中尝到了极乐的滋味,他便想看看谢槐钰也为自己情迷的神色。

白术心中有些委屈,只觉得两情相悦之时,此事便是水到渠成。哪有人还能如谢槐钰般忍着?

他心下一横,便主动欺身去亲了谢槐钰。

一手朝对方某处伸去,只轻轻覆上,便觉得那处陡然精神,如雨后的春笋般破土而出,茁壮生发。

白术心中一喜,便又亲的更用力些,学着往日里对方教导过自己的方法,用上多半技巧。

谢槐钰身上一僵,任白术亲了一会儿,直至克制不住溢出一声喘息,才突然用力抓住白术手腕,沉下脸道:“住手,不可再继续了!”

白术被他推开,一个不稳倒在床上。

谢槐钰兀自起身,向后走了几步,把窗打开。

被谢槐钰这般拒了,白术心里难过,半响没有说话。

谢槐钰缓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再回头见到白术坐在床边,哪里还有刚才的精神,反而眉眼低垂,神色落寞。

他心中也是一梗,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你莫难过,我自是爱你,重你,只是还不到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