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看着他被打成猪头的脑袋,感慨一声:“其实反过来想想,见过这么多鬼,你现在居然还活着,其实也算是挺幸运的了。你说是不是?”
一手一脚都打了石膏,头上还包了纱布,洪玉海木着脸看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呵呵他一脸,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沉默一会儿,洪玉海问道:“……所以我这个事情能解决吗?就算你要我下部戏的男主角我都给你!”
沈骁疑惑了一瞬,“我要你男主角干什么?”
洪玉海顿了顿,根本没料到还有人能够抵挡住他新戏男主角的诱惑,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郎临也演?”
“……”沈骁更加迷茫了,“他演不演跟我有什么关系?”
洪玉海:“……”
为什么他的反应跟郎临完全不一样!难道国民男神郎小临居然是单相思吗?
来不及往深处想,沈骁已经摇头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顺便忽视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的莫名感觉,对他说道:“好了,八卦听完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讲你在遇到这些事情之前,都做过什么?”
他没有参加杀青宴,但杀青前,他分明看过洪玉海的面相,没有被鬼魂纠缠的迹象,这才几天不见,洪玉海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他杀青之后才遇上的变故。
他最初让洪玉海事无巨细地说清楚,也是这个意思,奈何洪玉海一提起自己的悲惨遭遇就说个没完,实在是盛情难却,他就顺便听了下来。
反正下部戏的合约已经签好了,这部戏也还没到宣传期,他现在空闲得很。
洪玉海:“……”
所以他说了那么多,在沈骁眼里其实都是废话吗?!
第87章
恶鬼害人又不会提前跟受害者通知,洪玉海思来想去,没觉得自己前段时间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事,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骁看他想不起来,干脆点了一桌饭菜上来,一边吃一边给他指明回忆的方向。
都说横死者不得入轮回,一些意外死亡的人,因为死的时候太不甘心,怨气太重,死后只能被困在自己出事的地方附近,不能顺利到地府报到,日复一日地游荡,如果想要解脱,就得找个活人代替自己。
洪玉海遇到的那两只鬼明显就是替死鬼,想用跟自己死亡时相同的方式杀死洪玉海,让他代替自己留在这个地方,他们好下地府转世投胎。
横死鬼找替身,就是阎王也不会插手,不过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弄死那么容易。
除了死法要一样之外,替死鬼还必须跟目标接触,把自己的一样信物交给对方,这才算是达成了契约。
沈骁嘴里啃着猪蹄,含糊地说道:“所以你最近是不是捡了什么东西回家?比如路边的钱啊什么的。”
一般人不可能去接陌生人的东西,但很多人都有贪小便宜的毛病,因此替死的媒介大多是钱财,数额一般都不大,不还给失主也没什么。
只要有人捡了替死鬼放在那的东西,放进口袋,就代表愿意替那横死鬼留下来。
不过这种替死法也不是随时都能用。
有人说地府每隔三年会出来捉拿游荡在外的恶鬼,押回地狱受刑,如果横死鬼没有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替身,下了地府也没办法投胎,还要永生永世受地狱刑罚之苦。
不过照洪玉海的描述,那两只鬼当中,男鬼的衣着不像是最近几年的人,这就有点蹊跷了。
难不成真是做了鬼情侣,你先帮我找个替死鬼,我再帮你找一个,两个人手拉手去投胎?
这也太过分了吧?一点都不尊重单身鬼。
洪玉海身上有伤,得忌口,眼巴巴地看着沈骁大鱼大肉,想也不想地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缺钱,事情那么多,哪儿有时间去路边捡钱?”
说的也是。
知名大导演在街上捡钱不还,要是让人拍到,还以为他没戏拍了呢。
沈骁想了想,又问:“你真的没有见过那两只鬼?说不定是装成工作人员,给了你一样东西,你就接过来了。”
洪玉海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测,“我自己团队的人我还能不认识?这年头的小艺人没几个脚踏实地的,我哪儿敢从陌生人手里接东西?况且那个酒店我还是头一次去,更不可能乱拿别人的东西。”
那就奇怪了,既没有捡路边的东西,也没有从陌生人手上拿到什么物品,那两只鬼的媒介到底是什么?
沈骁扫了眼洪玉海身上,没瞧出什么问题,一时间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吃完饭就让洪玉海带着自己到他说的工地去看了看。
洪玉海也是后来看到新闻才发现,自己差点被鬼弄死的地方就在他们办杀青宴的饭店附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
这就跟沈骁说的,替死鬼不能离开自己死亡的地方太远这句话对上了。
据附近的居民说,这个地方两年前的确是死过人,一个女大学生经过这里,上边的建材毫无预兆的掉下来,把她的天灵盖都砸没了一半,当时还上过新闻,警察还来过她们家调查。
出了人命,据说是跟工地的建材摆放违规有关系,这个项目被迫停工,到现在也没有继续建,成了个烂尾楼。
给他们说这件事情的是个老大妈,唏嘘地说道:“前几天晚上我还听见一声巨响,又有东西砸下来,把一辆车的车门给砸坏了。你说一个废弃工地能有什么人进去?他们都说那是女大学生回来找替死鬼了!”
沈骁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在车子被砸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大妈想了想,摇头道:“那倒没有。除了那群小屁孩儿,谁没事儿去工地上逛啊?”
她刚说完,边上的小孙子抬头看了看洪玉海,忽然说道:“我梦见过这个爷爷!”
“瞎说什么呢?我都是第一次见这个爷爷,你怎么可能梦见?可不能乱说话骗人!”大妈忙拉住他,教训了几句,朝洪玉海抱歉道:“小孩子乱说话,不好意思啊!”
洪玉海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较真,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小孙子立马瘪起嘴巴,委屈道:“我没有说谎!我就是梦见过这个爷爷,就在车车被砸坏的前一天!”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大妈又要骂孙子,沈骁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拦住她,朝小孩儿说道:“你梦见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小孩儿仰着脑袋,像是在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一板一眼地说道:“他在玩火!我都告诉他,奶奶说了,玩火会尿床,他还不信,火都快烧到手了也不放开,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回去尿床,被奶奶打了!”
洪玉海:“……”
洪玉海脸色一红,脾气就上来了,想跟这小孩儿较一回真——谁五十多岁了还尿床啊!
沈骁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问向小男孩:“你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一个叔叔!那个叔叔本来想把火给我,但是我听话,不玩火,就没有接!”说着还骄傲地挺起了并不宽阔的小胸膛。
洪玉海忽然想起来了,说:“我头天晚上好像是做了个梦,半夜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但是醒过来什么也没有,就继续睡了。等早上起来,梦的内容已经全都忘了。”
老一辈的人总有些迷信,大妈一听自己孙子梦见的事情居然成真了,紧张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俩不是来采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