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海还以为郎临是要给沈骁找个营养师,专门给他制定一份增肥计划,闻言赞同地点点头,“这样也好。”
沈骁的表情却还有些不情愿。
他们当年分手,郎爸爸郎妈妈虽然不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却知道他们俩吵架了,还特意问沈骁是不是郎临惹他不高兴了。
沈骁当时年轻,觉得既然郎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间没有出现,那自己以后再也不需要他了,慢慢地疏远了郎临的父母。
突然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疏远,郎临的父母那么喜欢他,甚至他在郎临家里,比郎临都要像他们的亲生儿子,可想而知会有多伤心。
当年伤了叔叔阿姨的心,现在自己拍戏还要去蹭饭,怎么想都会觉得他的脸皮太厚吧?
可毕竟是从小带大自己的人,沈骁也的确是很想念郎临的父母,一边唾弃自己脸皮厚,一边跟着郎临上了车,颇有些忐忑不安。
他五年没回过爷爷的家,现在连郎临的父母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想起来也是挺没有良心的。
胡思乱想之中,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沈骁愣了一下,“不是去你家?”
车子停靠的地方赫然是沈骁祖父的房子楼下,今天周末,外头来往的人特别多,郎临从储物箱拿出墨镜和口罩,丢了一套给沈骁,说道:“这不就是我家?”
沈骁茫然了一会儿,任由郎临给他戴上墨镜,拉着他下车、上楼,站在熟悉的门口,看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对着里头喊了一声:“妈,我和沈骁回来了!”
时空的界限在这个瞬间模糊起来,郎妈妈跟五年前一样,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已经做好的饭菜,笑着招呼他,“骁骁来啦?快,坐!菜端上来就可以开饭了!”
说着回头对厨房里忙活的郎爸爸说道:“骁骁最爱吃的酸菜鱼,你别煮太久了!”
郎爸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知道啦!你都提醒我多少回了,我还没老年痴呆呢……”
郎临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放到一边,见他还愣在原地,催促道:“先去洗手,没人跟你抢酸菜鱼。”
沈骁于是愣愣地去洗手,洗手台边上最矮的一个挂钩,挂着的是他的毛巾,以他现在的身高,还得微微躬身才能拿到。
他下意识就想抱怨,“为什么还不给我换一个高一点的钩子……”
郎临拿了双旧拖鞋过来让他换上,听见这话乐了,“这不是怕你不习惯?到时候没睡醒,迷迷糊糊没摸到自己的毛巾,又要让我给你换回来。”
他说的这件事情还真发生过,沈骁起床几乎是闭着眼睛在家里乱走,有时候洗脸都得郎临给他洗,什么东西摆在哪儿,都有定数,摸不到就给郎临扣黑锅。
沈骁才不会承认自己无理取闹,看着脚上的拖鞋,“穿了多少年了,也不扔。”
郎临抬手让他扶着自己胳膊,说道:“没人穿。扔哪双也不会扔这双。”
这么一会儿工夫,里头郎爸爸已经把饭菜都端出来,招呼他们过去吃饭了。
“来了!”
郎临答应一声,看着沈骁,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三个小菜、一大盆酸菜鱼,四份碗筷,沈骁常坐的位置上还多放了一盘青椒牛柳,也是他爱吃的。
几个菜全是就沈骁的喜好来,郎临对此已经习惯了,从冰箱里找出一瓶牛奶给沈骁,自己和父亲喝啤酒,母亲喝红酒。
沈骁看看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再看看郎临杯子里的啤酒,表情有些不满。
他又不是没成年的小孩子了,为什么还给他喝牛奶?
郎妈妈看出他内心的控诉,笑着说道:“郎临说你最近拍戏要增肥,喝牛奶有助睡眠,睡得早才能长胖。别学他们俩喝酒,到时候啤酒肚鼓起来,难看死了!”
郎爸爸立即不服气地嚷嚷起来,“我哪儿有啤酒肚了?天天健身还遭你嫌弃!”
“那还不是我拉着你去,你才去的?”
“我……”郎爸爸没法反驳,最后只能恨恨地往嘴里塞了块凉拌黄瓜,不说话了。
凌霄影业市值已经上百亿,谁能想到掌权人竟然还住在这种破旧的小区里,亲自下厨做饭,喝着最便宜的啤酒,家里用着穿了好几年的旧拖鞋,还被自己的老婆挤兑得没话说?
这熟悉的一切给了沈骁莫大的安慰,一路上的忐忑都消失不见,很快就融入到和睦的家庭气氛中去,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晚上洗澡,热水器的储水量有限,热水总是紧着最小的孩子先用。
沈骁第一个洗,进浴室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带换洗衣物,刚想出去就发现浴室里牙刷毛巾都有四份,郎妈妈连他以前用过的浴巾都洗好晒干放在了他最顺手的位置。
就好像这五年时间,他一直都住在这里一样。
洗完澡出来,换郎临进去,郎爸爸和郎妈妈已经和好,抱在一起看电视,沈骁有些不好意思,先躲回房间,还被他们笑了。
郎家是三室一厅,郎爸爸郎妈妈住主卧,郎临在他们对面的次卧,沈骁的房间原本是杂物间,在另一边,需要穿过客厅。
郎妈妈提醒道:“家里东西太多了,那个房间被杂物堆满了,你跟哥哥睡吧。”
沈骁:“……”
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称呼,沈骁耳朵腾地红了,又引来一阵笑,他甚至都要以为郎爸爸郎妈妈知道他和郎临的事情了。
叔叔阿姨和蔼归和蔼,自己掰弯了他们的儿子,那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沈骁努力镇定地回到房间,躺在郎临的床上,有种等着上桌的小白菜的感觉。
郎临很快也洗完澡,跟郎爸爸郎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回到房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沈骁,“怎么没吹头发?”
沈骁这才发现,因为过于紧张,他都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在滴水。
郎临回到家,状态就完全放松了下来,此时一脸无奈,翻出吹风机插上电,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给他吹头发。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沈骁的发间,让他有些窘迫,倒是没躲开,垂着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没搬家?”
本来以为郎临会听不清,谁知道他很快回答道:“爸妈周末会回来休息几天,等工作日再回去上班。”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一家不是老板,而是打工的一样。
沈骁心中腹诽,接着又听见郎临说:“本来想跟你来个偶遇,谁知道你一直没回来,就只能换个方式。”
比如让自己演的戏在所有频道分时段播出,让沈骁只要打开电视机,想不看见他都难。
沈骁忍不住咧了下嘴巴,得寸进尺地开始揭他的短,“一直没换手机号,就不怕被老同学骚扰?”
当时还假装没存他的手机号,沈骁最初的确相信了,后来仔细一想,要不是认识的号码,就郎临这个性子,怎么可能打回去?
每次想到这个就觉得搞笑,沈骁乐了一会儿,头顶上吹风机停了,他就转身挑眉瞧着郎临,“别告诉我是忘了删?”
郎临又打开吹风机,开始吹自己的头发,假装风声太大,没听见他的揶揄。
沈骁的枕头被头发弄湿了,郎临把枕头拿出去晾起来,回来时他的枕头已经被沈骁霸占,他也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在门口关了灯,摸黑爬到床上,把沈骁挤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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