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在见到自家雌虫的第一眼,首先向对方道了喜。
言在晋升结果确认后便第一时间给他发来了信息,分享这一消息。
“都是雄主的功劳。”言边替雄虫拉开舱门边道。
“……我?”
坐入舱内的齐斐为这说法感到莫名。
“是的。”
褐发雌虫接着为他的雄主系上安全带,半垂着头,语调恭顺,“如果没有雄主,我当初或许根本撑不过那场打击。”他快速稳妥的完成系安全带一事,抬起头,直视着黑发雄虫,“在您的宠爱和保护下,我才坚持下来,并再次获得了晋升的机会。”
那双蓝色眼睛里是十足认真的神色,这让齐斐忍不住揉揉对方的脑袋。
“若非你自己勤恳努力,踏实积累了功勋,上级也不会在有空岗轮出时首先想到你。”齐斐的手在伴侣触感不错的褐色短发上拍拍,“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当然也是你自己的功劳。”
“不对。”
言让他意外的在此事上非常固执,“是雄主的功劳。”
齐斐有些无奈,“那……是我们共同的功劳。”
雌虫想了想,认为比起‘自己的踏实努力’还是‘雄主的宠爱和保护’这个条件更重要些,他执拗的道,“不,就是雄主的功劳。”
“……”
对于自家伴侣的固执己见十分服气,齐斐无可奈何的将覆在对方脑袋上的手翻了个面,以指节对着雌虫的脑袋,敲了一下,“傻虫。”
“!”
言下意识去捂自己被敲的地方,他又一次被雄主说了傻。
不由就回想起他先前去回顾雄虫发布在公众网平台上的动态时,他发现自家雄主的十条动态里至少有五条是评论他‘蠢(春虫虫)’、‘傻’、‘呆’。
“您再多说几次我傻,说不定就真的越来越傻了。”言低声说着,声音里透出一点小委屈。
齐斐为这罕见的‘反抗’惊讶,“会还嘴了?”
“……不敢!”雌虫一个激灵,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懊丧的就想要请罪,“请雄主责罚!”
齐斐眼疾手快拦住了自家伴侣准备在飞行器旁就地跪下的动作,“那不是一句责问。”
他边说着,边手上略一施力,将伴侣拉进了飞行器内,顺势关上舱门,挡住外面其余来往虫族有意无意朝这边投来的目光。
“别紧张,那不是责问。”
安抚的拍着雌虫的后背,齐斐又重复了一遍。
会做出‘还嘴’这种小小的反抗,说明伴侣在自己面前已经越来越放的开,这也是对方在自己处获得了充足安全感才会出现的表现。
黑发雄虫认为这不是坏事,但他的伴侣显然并不这么想。
言对于自己竟然对雄主‘不敬’纠结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夜晚入睡前,他也还在耿耿于怀自己傍晚时的那点‘反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不知怎么,他还想起了和雄主间同样是在傍晚时短暂争执过的‘究竟是谁的功劳’问题。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雄主会怎样呢?
这个假设忽然浮现在了脑海中,然而还来不及细想,褐发雌虫便敌不过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言?”齐斐轻声叫了自己的伴侣一声。
雌虫呼吸平稳,没有回应。
确认伴侣确实已经睡熟,他俯下/身在对方额头上印下一吻,再起身下床。
今晚言的纠结齐斐都看在眼里,但有些心态的转变只能靠自己适应,外者帮不了太多。他信任着自家伴侣,也相信对方与他之间的相处只会越来越好。
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大床中央雌虫安稳的睡态,齐斐轻轻带上门,朝书房走去。
他约了还未准备入睡的雌父谈话,内容是关于最近的家庭问题。
他的伴侣需要在适应他们不同于其他虫族家庭的相处模式一事上继续加油,他则要去为调和全家关系,使一家五口都能更和谐相处而努力。
但黑发雄虫没能料到的是,在他关上房门前还睡得安稳的雌虫,在他离开后不久就睡得不安稳起来。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约就是言现在状态的真实写照。
入睡前过于纷乱复杂的思绪,让他在入睡后又做起了梦。
——他梦见了一个当初雄主没有出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