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班主任刚进嘴的一口凉茶喷了一地,他在学生看过来时,一脸狼狈地把呸出去一片茶叶。

“你还是不要讲笑话比较好,会吓到老师。”

江暮行:“……”

班主任坐下来缓了会,等着学生的答复。

江暮行回着信息,语气平淡无波:“我想把备考的时间腾出来,所以我需要保送。”

“A大的齐主任给过我联系方式,我暑假里跟他交流了,学校这边的交涉他来负责,手续我下个月会办,关于专业方面,我可以自主选择调换。”

班主任不认为只是这么点理由,其他学校多次有意联系学校,也找过他,想争取他这个学生,他们同样能开出类似的条件,甚至更高。

足够优秀的学生可以享有特例。

江暮行收了手机,没有再往下说的迹象。

老班只好作罢,志愿是学生的选择,他一个老师顶多给点意见,不能干涉。

况且这个学生还比同龄人要沉稳,有自己的规划,不会冲动任性。

“A大是国内的一等高校,学生们梦寐以求的大学,你选它是可以的,不过……”老班顿了下,“以你的成绩跟荣誉,完全可以申请国外的世界顶级名校。”

“你老早就考了托福,想必也是有考虑。”

江暮行挑了挑眉:“我考托福只是因为家教机构的英语授课有那份证书,时薪会翻四倍。”

班主任:“……”

亏他早先还以为这孩子国内的哪个学校都没选,又考了托福,有可能是在挑国外的学校,敢情真是他想太多。

江暮行急着要走。

班主任偏偏还想跟他唠叨:“高三的一年你有什么想法?”

江暮行说的很笼统:“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

具体什么事,他没说。

班主任也没追根问底,他把桌上的卷子收起来:“这学期你还给宴好辅导?”

江暮行点头。

班主任又问:“一直到高考?”

江暮行“嗯”了声,他会一路护送。

班主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不参加高考了,那学习计划会有很大的调整,时间上的安排就很自由。

这孩子家境困难,给宴好补课,应该能得到很可观的薪酬。

班主任这么想,心里的那点古怪就消失无影,他跟个长辈似的感慨:“宴好得到了很多人没有的机会,他有你帮忙,自己要是也能坚持下去,上重点的可能性过百分之八十,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走,班上的升学率上去了,老师的业绩也跟着提高,到时候得找你喝一杯。”

江暮行无动于衷:“老班,我真得走了。”

班主任一张老脸抽了抽:“就是一堂自习课,你急什么?”

江暮行转身往门口走。

班主任温声冲他喊道:“你保送A大的事,我就先不透露出去了啊。”

江暮行没回头:“随便。”

班主任摇摇头,这孩子在乎的东西少之又少。

——

江暮行出了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三条短信跳进他的视野。

-班长,快下课了,你跟老班还没说完吗?

-是不是老班不让你给我补课?

-要不你出来吧,我中午再去找老班。

江暮行一条条看完了,没回,他拿着手机穿过光线暗淡的走廊,停至拐角处,看着抱头蹲在墙边的少年。

“宴好。”

头顶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宴好才慢慢从臂弯里抬起头,额前刘海被细汗浸湿,又被他蹭得凌乱,眉心小痣十分明艳。

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热糊涂了,宴好的脑子有点懵,就这么仰望江暮行。

江暮行俯视他:“起来。”

第45章

宴好两手撑着腿站起来,左腿一阵阵发麻,像是有很多虫子在爬来爬去。

江暮行的眼皮底下是他发顶:“为什么不回教室?”

宴好眼睛看着地面,干笑:“你因为我的事被老班说教,我哪好意思自己先回去。”

江暮行沉声道:“头抬起来说话。”

宴好没听江暮行的话,他把头垂得更低,快要哭了。

老班想要解释,他没透露江暮行,就是因为高三的压力很大,老班知道了真实情况,肯定不同意江暮行给他补课。

班上排名靠前的那些人,无论是谁得到江暮行的一对一辅导,成效都会远远超过他。

一个差等生不值得享受这样的顶级资源。

可是他想要江暮行继续教他。

那种爱情跟学业都在朝着目标前进的感觉,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妙奇迹。

既然给了他这个奇迹,那可不可以让他一直拥有下去?

宴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越来越红,他在失控的前一刻背过身走出拐角,步子迈得很大,瘦削的肩膀看起来有点抖动。

——

直到跟江暮行拉开一小段距离,宴好才说话,听着哑哑的。

“班长,你在老班的办公室里待了好久。”

江暮行阔步把距离缩短,跟他并肩走:“既然过来了,该说的就要说清楚。”

宴好的脸色有些发青,他闷头往前走,指甲抠紧手心肉。

“那……”宴好的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那你们都说了什么?老班很反对你教我吧?”

江暮行突然开口:“你前面有条死蚯蚓。”

宴好脚抬到半空,听到这句就火速缩回脚,没站住地往后仰。

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背,把他扶稳。

夏天的校服料子薄,稍微出点汗就贴着皮肉。

江暮行的手早拿开了,宴好背部被他碰过的那块地方依旧麻痒。

宴好舔舔唇,要是没衣物挡着,江暮行直接触摸他,掌心一定是干燥粗砺的,他会颤栗,会轻喘出声。

甚至有可能会忍不住扭动汗湿的后背,渴求般去蹭江暮行的手掌。

耳边响起江暮行的声音,听着有两三分揶揄:“蚯蚓也怕?”

“我不是怕。”宴好嘴硬地狡辩,“我是吓一跳。”

江暮行看他粉红的耳朵尖:“不还是怕。”

“……”宴好撇撇嘴,你长得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太阳火辣,无情地毒害着万物生灵。

宴好瞥了瞥地砖上的蚯蚓尸体:“这么热的天,跑出来干什么呢,都晒干了。”

江暮行看着他:“大概是蠢吧。”

宴好在心里吐槽,不是在说蚯蚓吗?看我干什么。

下课铃声响了。

开学的第一天已经过半,只觉得燥热。

宴好因为蚯蚓这一出,加上放学,内心的焦躁被冲散,情绪缓解了很多,他幽幽叹口气:“班长,你就跟我实说了吧。”

江暮行漫不经心:“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