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想当着侯爷的面把自己的饭菜拿出来,告她们的状!
“一份饭菜而已,你既已在此用饭,你那份例给下人用便是,不必拿来了。”
苏云遥认真的道:“母亲,怎能如此做呢?下人有下人的份例,多出来一份饭势必要浪费了。母亲许是没吃过苦,不知道百姓的辛苦。种地可累了,可不能浪费粮食。”
怎么就扯到浪费粮食了!曹氏不悦:“你……”
曹氏还没说完,武安侯便笑着道:“既如此,让人拿来吧,别浪费了。”
这儿媳是乡下长大的,吃了不少苦。她既这么说,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武安侯开了口,曹氏不敢反驳,只是心里有些忐忑。
不多时,侍画和宋婆子提着苏云遥的饭菜来到了正院。她们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身侧又一直有瑶华院的人盯着,不能来跟人交换消息。
春杏打开食盒,里面的饭菜呈现在众人眼前。
白水煮过的烂白菜、只有鸡头和鸡脖子的炖鸡、一份糙米饭、能数得清碗底米粒的白粥。
武安侯的脸色立马变了。
苏云遥笑着道:“呦,今日的饭菜不错啊,竟然还有肉。昨儿我都没见着肉,吃了一整日的大白菜。侍画,快端出来,放在我面前,我得好好尝一尝。”
侍画察觉到氛围不对,可她不知该如何办,只能听从苏云遥的安排端了出来。
桌子上是六个菜,四个热菜和两个凉菜。四个热菜里面有红烧鲤鱼、辣子鸡丁、红烧肉还有清炒虾仁。凉菜是凉拌猪耳和凉拌什锦。这些菜算不上顶尖的好,可跟苏云遥的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父亲、母亲,快尝尝!”苏云遥假装不知,催着大家吃饭,“以前在乡下我十天半个月才能见着一回荤腥。还是侯府有钱,才三天就能见着肉了。”
武安侯脸色难看至极,没有动筷。
曹氏不得不解释:“侯爷莫要动怒,许是厨房弄错了,这不是给老二媳妇儿的饭菜。”
苏云遥笑了,看向了侍画:“侍画,母亲说厨房弄错了,是这样吗?你去领我的饭菜时没有说是给我拿的吗?”
侍画看了一眼曹氏,张了张口,道:“说……说了,许是厨房拿错了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春杏就道:“回夫人的话,饭菜是侍画指挥着宋婆子放进去的,奴婢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侍画连忙道:“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这就是厨房给我的,是他们拿错的,不是我。”
宋婆子也在一旁狡辩。
苏云遥脸色变了,严厉地道:“厨房给你们什么你们就拿什么?就一点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还是说,你们本就觉得这些饭菜时给我的?这可不是第一次了,这几日都是这样的饭菜。你是母亲给我的丫鬟,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怎的这般不中用,连饭菜都能弄错!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武安侯放下筷子,沉着脸道:“把厨房的人都给本侯叫过来!”
不多时,厨房的人过来了。
周氏也过来了。
厨房的人一上来便开始狡辩,说不是他们干的,说瑶华院的人把饭菜拿错了。
武安侯武将出身,哪里听他们废话,几棍子下去,所有人都招了。
“一个个的奴大欺主,连世子夫人的份例都敢克扣,谁给你们的权利!”
“侯爷饶命,是三少夫人吩咐的!”
厨房的管事都是曹氏的人,可没什么顾虑,一下子就把周氏咬了出来。
周氏有苦难言,看向了曹氏。
曹氏道:“这事儿也怪我,前些日子瑶华院中的开销太大,我便说了几句。老三媳妇儿许是想着为府中节省开销,便在老二媳妇儿的吃食上减了一些。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
苏云遥挑了挑眉。她本来只想着先把吃饭的事儿解决了,在治一治侍画和宋婆子,没想到还能一箭双雕除去那些眼线,她立马接了一句:“母亲说得对,我这院中的人的确多了些,明日我就把他们撵到庄子上去。”
武安侯见儿媳这般懂事,心里多少有些宽慰。
“你和逍哥儿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你不必这样。”
苏云遥却坚持:“父亲,我们院中人的确多了些。我出嫁时公主府给了我不少人,瑶华院中母亲又为我安排了十几人,比大嫂和三弟妹院中的人都多。夫君既是世子,当做表率,不能用这么多人。且如今是农忙时节,去了庄子上,就不用雇佣短工了。”
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识大体,武安侯满意极了。
“好,你看着办吧,只是别委屈了你和逍哥儿就好。”
“是,父亲。”
武安侯看看二儿媳,再看看夫人和三儿媳,两厢一比,高下立见。
“以后还是夫人自家管家吧。”说完,武安侯离开了。
武安侯前脚刚走,苏云遥后脚就回去了。
刚一进瑶华院,苏云遥就闻到了香喷喷的炸鸡味,脚步也加快了些。
进入正房,看着满桌子好吃的,苏云遥开心极了。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刚刚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未免夜长梦多,她今日就把这些不忠心的人送走。
苏云遥也没磨蹭,让倚翠和香竹把之前去种地的几个人叫了过来。
“侯夫人在侯爷面前说咱们瑶华院开销太大,要节约开销,你们这些人种地也有一段时日了,想必已经熟练了。现在立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两刻钟后全部去庄子上干活儿。”
在院子里种地已经很辛苦,很丢人了,没想到如今要被安排到庄子上去,这些人立马就不干了。
“夫人,我们可是侯府的老人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苏云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