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徐彦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现在也不晚。”
怎么会不晚呢,俞心桥心说,我们分开了整整六年。
他已经越来越习惯作为二十四岁的俞心桥去思考问题,去处理事情。
“那我们平时,”俞心桥又问,“就是这样相处的吗?”
会一起吃饭,尊重对方的私人空间和生活习性,会互相照顾,偶尔像这样为对方抹药,白天各自忙碌,晚上分榻而眠,度过毫无波澜的每一天。
安静一直持续到抹完药。俞心桥早已习惯不一定会得到回应这件事,因此当他把药放回药箱,抬头对上徐彦洹直直看过来的视线,不由得一愣。
“不是。”徐彦洹说。
“嗯?”
“不是这样相处。”
“那是怎样?”
俞心桥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是这样,难道更糟糕一些,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形同陌路?
在思索的须臾之间,俞心桥听到咔哒一声,是徐彦洹把摘下的眼镜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声音。
……要做什么?
茫然中,俞心桥的思绪变得迟钝,完全没意识到形势调转。徐彦洹躬身,整具身体向他靠近,迫使他退到洗手池边,后腰抵住台面边缘。
他只觉得太近了,比上次在床边还要近。
徐彦洹有一双过分深邃的眼眸,导致被他这样近距离注视,俞心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唯恐稍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
就在两人的鼻尖离相触只差不到一公分,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吐息时,徐彦洹定住,不动了。
俞心桥不自在地扭动身体,发现徐彦洹的手臂撑在两侧,让他无处可躲。
心跳震耳欲聋,俞心桥在喧嚣声中强作镇定:“你在、干什么?”
徐彦洹一瞬不瞬地看着俞心桥,眼底墨色渐浓,其中隐有浪潮翻涌。
“在等你允许。”徐彦洹说。
第16章→你还记不记得?
俞心桥咽了口唾沫。
他一直觉得徐彦洹这个人很矛盾,念书的时候他既是学霸又会打架,性格冷漠却招惹红尘,还总是在让人失望之后又给人一线希望。
再譬如当下,他嘴上说在等允许,实际上已经锁定猎物,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等笼门打开,他便冲出来,一举将猎物捕获。
没有人能逃脱他设下的陷阱,没有人能抗拒被他蛊惑。
十八岁的、刚经历过那一晚的俞心桥除外。
起初的渴望和躁动被浓烈的心酸冲淡,俞心桥偏过脸,颈项随之蜷缩,哪怕摆在眼前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记忆中的徐彦洹,何时这样充满耐心地迁就过一个人?
俞心桥觉得自己也变得矛盾,一方面希望成为二十四岁的俞心桥,一方面又在想,如果他现在心安理得地沦陷,那十八岁的俞心桥算什么?
察觉到对方的拒绝,徐彦洹眼中的热度也逐渐退去。
双手从台面边缘撤离,抬手似想摸一下俞心桥的头,手臂悬在半空,又放了回去。
不知是否错觉,俞心桥从他的神情中发觉到类似颓然的情绪。
“去睡觉吧。”徐彦洹低声说,“我不会强迫你。”
深夜,俞心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对他来说是“去年”发生的事,心想,明明是我在强迫你啊。
都被那样拒绝了,我还是忍不住找你,还是想靠近你,那个骂人的词怎么说来着?
贱骨头。
对,我就是贱骨头。
俞心桥很少自我唾弃,此刻这样骂自己,是为了保持清醒。
在把“为什么会结婚”这件事弄清楚之前,他不能放任自己安于享受。
享受……接吻算享受吗?
十八岁的俞心桥除了得到的只有冷言冷语,还得到过一个不能算是吻的嘴唇触碰。
快睡着的时候,俞心桥无意识拧起眉心,似是重温了一遍当时的痛感。
翌日天气晴朗,适合出行。
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俞心桥看见徐彦洹正在客厅的沙发前整理铺盖。
昨晚情急之下把猫安置到次卧,徐彦洹的房间被占,俞心桥要把主卧让给他,他说不用,从主卧衣帽间里拿了被子和床单,铺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早餐也是徐彦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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