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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枣花是下午动身回去的,傍晚时分才进村,回去就发现程家富蹲在院子里,像是等了老半天。
程家富确实是在等她。
从老三提出有个买卖他心里就揣着这事,今儿个刘氏又风风火火进了县城,这一整天程家富做啥都没法专心,想的全是生意。他昨个儿没问得仔细,心里面并不踏实,直到看见红光满面回村来的刘枣花,程家富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觉得他们可能也要紧跟老三的步伐进县里去了。
他这个媳妇儿别的本事没有,那鼻子灵光得很,她就能嗅到挣钱的买卖,在发财的事情上跑得比哪个都快。
前头卖米胖糖卖字糖那魄力谁也及不上。
三弟妹一指路,他能把铁牛以后娶媳妇儿的本钱都压上,胆子大得吓人。
又要说,对乡下农户而言,进县里做买卖真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说不兴奋是假的,但犹豫也有一点,程家富还在想房子咋办,田地咋办,还有铁牛……铁牛才在朱家学堂读了两个月,留他在村里当爹的不放心,带他出去那不是还得另外找个学堂?前头给朱宏志交了一整年的束脩不就白瞎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整天,直到见着媳妇儿的人才打住。
程家富问咋个样?老三说的买卖能行?
刘枣花赶着回来也累得慌,她伸手拍拍程家富的手膀子,让他去舀碗水,咕咚喝了两口才说:“我看是能挣钱的买卖,具体怎么做也跟三弟妹商量好了,现在第一把铺子盘下来,第二要去订一些小碟子,第三找朱宏志帮忙写个文书。我这头还得去趟老二家,咸蛋黄咱们做不了几天了,就看是老二家吃下来还是再去找个人来做。杨氏一个人要是不行,那我去问问何小菊,她要是没兴趣我去大伯他们院子瞅瞅,总有看得起这个钱的。”
“只要老三还收,咸蛋黄随便都能找到人做,这个不担心。”程家富怕的是他们手里这点钱不够把买卖做起来,“你去没去打听?县里的铺子年租多少?”
“我大致上说好就赶着回来了,怕走得晚了天黑都到不了家,哪有时间去问人家铺子的年租?不过我跟弟妹打听过,就他们那铺子,买下来也就千两左右,咱们这些年也攒了点钱,买不起还能租不起吗?”
“也不能把全部的家当都押上去……万一做不好呢?”
刘枣花拿着碗就要上灶去,不想跟程家富说了:“决定要做就别泼凉水,这也怕那也怕你就困乡下一辈子别想发财,该投钱就要投钱,大男人家有点魄力!咱如今有房有地的,就真有个万一亏出去了回来把田地耕种上也能糊口,又饿不死。你就不想想要是生意红火,那以后咱们也能跟老三一样,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凡事都不用愁,你想想好的!三弟妹想出来的吃食买卖,老三也说能做,还用得着你担心?你比人家聪明?”
程家富拿她没法,索性绕过盈亏,问她何娇杏说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刘枣花说试吃的,他又问是什么吃的。
刘枣花给他烦得不行。
“我回头做给你尝尝,你这会儿没事儿去削竹签子,那生意做起来每天要用不少,有空你多削点放那儿。”刘枣花说着还给他比划了一下长短,程家富就这么给他打发出去。
程家富刚出去,铁牛又摸进来:“娘我听到你跟我爹说的,我们是不是要搬进县城去了?”
“你这耳力倒好。”
“那我不上学了?跟你们去县里?”
“还没决定,你听话我考虑看看,你不听话就在乡下待着,我带七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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