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春山夜带刀 岫青晓白 3034 字 2023-09-15

“我不轻易和人做交易,说吧,你开的价是什么。”他换了个坐姿,斜倚床柱,甚至翘起腿。

阮东林朝阮霰摊开手,一块银芒流转的宝石躺在他掌心,其上散发的力量,充沛、纯粹、令人着迷。

“哦,圣器之力。不过……阮家家主,你出手未免太小气了些。”雾非欢一眼看出这事何物,眸眼幽幽一转,语染不屑。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两倍。”阮东林被雾非欢耍了一次,面色不太好,声音沉沉。

床边红衣之人偏了偏头:“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

阮东林一双冷目紧盯他:“当然。”

“我能考虑多久?”

“不能太久。”

“好吧,那我答应你。”雾非欢笑容有些恶劣,隔空将宝石抓入自己掌心,掂量两下之后,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阮东林依旧坐在椅子里,紧紧注视雾非欢朝门口走去的身影。

咯吱——

雾非欢推开了门,他一手撑着门框,偏头朝阮东林笑道:“我许久没回金陵,自然是要四下看一看了。”

“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当然不会,我向来信守承诺。不过阮家家主,你以后是不是该改一改,求人的语气和态度?俗话说和气生财,你动不动就甩脸色——啧,生意不会太好做。”说完将袖子一甩,替阮东林合上了门。

门内,阮东林面上浮现出冷笑:“真不愧是阮霰教出来的徒弟。”

“主人喜怒。”管家躬身,双手奉上茶盏,“不过……就这样把圣器之力给他,会不会……”

“若他临阵反水,我便杀了他。”阮东林阴狠狠道,“派人去跟着他。”

管家:“是。”

阳光渐转炙热,来阮家做客的小姐夫人们,纷纷入了室内纳凉,连那多情的蝶都不再停留花间,振翅翩飞,去了阴凉之处。

雾非欢在道路上走走停停,脚步忽快忽慢,绕过一座假山,至某个无人之地后,骨刀倏然一扬。红色身影当空急闪,瞬息过后,浮光跃金的草坪上多出几道鲜血。

待收势站定,身后数颗头颅滚落在地。

“这些总跟在人身后的苍蝇,真是不讨人喜欢。”雾非欢甩落刀上鲜血,笑得阴测测的。

他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诡异的步伐折道而返,重新出现在镜雪里。

神识扫过,探得此处空无一人后,他满意笑起来,继而垂下眼眸,对这无人之地道:“出来吧,我的临渊大人。”

一个浑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现身在庭院中,兜帽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面容。

雾非欢把方才阮东林给他的宝石丢过去,黑斗篷接住、握进掌心,略施一法,待宝石色泽由白转黑,又丢了回去。

庭院中气流骤然波动,掀得红衣黑发翻飞狂舞,这人幽蓝的眼眸中闪过奇异光华,瞬息间功力大涨。

“仰仗你才能吸收这圣器之力,可真是让人不爽。”雾非欢感受着石头上蕴藏的力量涌入体内、与自身相融合,扯起唇角笑道。

“若非如此,你我也没机会合作。”黑斗篷站定在庭院角落的一棵树下,抬手轻抚树身上的痕迹与纹路,动作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久违。紧接着话锋一转:“如今,你拥有了与太清境原箫寒一战的实力。”

“呵,那只苍蝇……”雾非欢笑容冷笑。

“你和阮东林达成了交易,我要你抓住机会,把圣器取过来。”黑斗篷道。

雾非欢不以为然:“圣器在上经阁,我现在就能帮你抢出来。”

树下的黑斗篷却是摇头:“不,圣器不在上经阁。”

“哦?”雾非欢歪了下脑袋。

黑斗篷:“圣器在阮东林身上。”

红衣刀者渐渐眯起眼睛,与头顶天光对视一瞬后,意味深长道:“啧,符合那只老狐狸的行事风格。”

“好了,拿到圣器后,立刻通知我。”黑斗篷言简意赅,说完之后不再逗留,提步欲行。

却是被雾非欢叫住:“临渊大人。”

黑斗篷脚步一顿:“还有事?”

雾非欢走上来,一边挽着骨刀,一边绕他转了一圈,声音低沉带笑:“你的名字……和那位后神一模一样呢。”

“哦?好像还真是的。”黑斗篷语气淡淡。

雾非欢桀桀笑起来:“你……该不会就是他吧?”

黑斗篷反问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人后退几步,刀花一挽,露出和先前逗阮东林时一模一样的表情:“不如何,我们不过是合作一场罢了。”

“我等你消息。”黑斗篷的反应依旧很淡,他拉了拉兜帽,快步离去。

酉时三刻,金陵城南,怀仙路二十五号。

夕阳如火,烧过姹紫嫣红的庭院,止步在长廊外半尺处。阮霰和原箫寒对坐廊上,中间摆着一盘棋局。阮霰执黑,原箫起执白子。

厨房顶上的烟囱冒出乳白色炊烟,浓郁的香从半掩的门内飘出,同花香混杂在一处,又散往四方。

今日晚膳的主厨乃阮方意,他在百岁山修行百年,衣食全靠自身,是以磨练出一手好厨艺。而镜云生,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阮小霰,你都琢磨了一刻钟了,这步棋,是走还是不走?”原箫寒瞬也不瞬望定阮霰,语带笑意。

阮霰捏着黑子,冷冷瞪了原箫寒一眼:“闭嘴。”

原箫寒一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在棋盘上指指点点,笑得很不要脸:“我给你支个招如何?你落到这里,接下来几步也走这边,保准将逆风翻盘。”

“呵。”阮霰冷笑。

“棋力不如我,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以后我教你就是了……来来来,走这里走这里。”原箫寒伸手越过棋盘,按住阮霰的手,想要把他拉到方才指点的位置,熟料对面之人指尖一弹,把棋子打到他胸膛上。

这一下没怎么用力,但原箫寒当即捂住心口,表情做作地倒在地板上,“哎哟,阮小霰把我弄疼了。”

阮霰拂袖起身,再度冷笑:“不下了。”

gu903();庭院另一边,沈不悔在修剪羽箭,林间鹊解下手串上的铜钱,正要进行占卜,表情端的是严肃,没人看见廊下的情形,因为原箫寒捏了个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