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大军只怕离的还远”张良仰面向天,神情带着几分悲哀之意,听见越霓之话,忽然回头向着冒顿道:“那些立时便至的秦军,只怕是匈奴狼骑罢”
“果然瞒不过张兄弟你”冒顿原本肃穆的脸上突地一笑,显出几分佩服之意来道:“东胡匈奴本有几分不睦,我若是以狼骑来此,这些东胡军士未必肯服,所以让他们在远处来回奔驰,造出秦国大军来袭之势,原本以为此事有些不易,想不到慕容部主临死之际,助我一臂之力这份恩情,冒顿毕生不忘”
“慕容部主只怕也是为了自己部落着想罢了”张良倒提乌顿那把长刀,沉吟良久,交在冒顿手中道:“他看错东胡单于,看错剧家兄弟,也看错桐圭公子,只盼他临死之前,未曾看错自己托付之人”
“匈奴汉子,绝不妄言”冒顿倒是毫不迟疑,伸手接过长刀,映着日光端详一番道:“将来若我执掌匈奴,无论慕容部是否肯臣服与我,这大鲜卑山故地,我绝不夺了他的只是张兄弟看我可有执掌匈奴之望么”
“这我可说不准”张良看着冒顿一笑道:“不过大哥你苦心积虑,若是此愿不遂,只怕也不心甘罢”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不能顶天立地,一展心胸,岂不是空活一世”冒顿大笑一声道:“不过想要成一番事业,着实不是那么容易,就是张兄弟你,心中难道就无宏愿若真有那一日,我必与张兄弟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哥哥,良哥心愿跟你只怕有所不同,你们这杯酒该是喝不到一起了”越霓看着两人一笑道:“不过今日倒是可以痛饮一醉”
“今日就不饮啦”冒顿看了看远处,转头一笑道:“这一下秦国大军可是真的来了,我须得先走一步,妹子,你就跟着张兄弟在中原多呆两年,终有一日,做哥哥的必然让你回来匈奴”冒顿说着话,将慕容叱奴尸身扶在一匹空马之上,自己提了长刀,跃上坐骑,向着张良一拱手道:“我这妹子,还望几位多多照顾,告辞了”
“哥哥,莫忘了你说过的话”越霓同冒顿乍逢又分,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见他跃马而去,忍不住遥遥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就听原野上一声长嘶,冒顿那匹坐骑人立而起,他却是稳坐其上,向着众人回头一望,手中长刀虚劈,只这一瞬间,便将这草原英豪之气展露无余赵青更是忍不住赞了一声,回头再看张良,挺身迎风而立,双手背后,两道修长的眉毛之下,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一动不动注视这无边无际的草原
“这位匈奴太子,将来若是成事,这草原上,只怕定然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夏无且看着远处冒顿背影,跟一队骑兵会合一处,转过一个草丘,就此不见,不禁幽幽赞了一声,转头见两个姑娘,都是看着张良呆呆发怔,只得摇了摇头,拿出一皮袋酒来,仰天一口喝干
“殿下,属下等来迟,罪该万死”过不多时,远处一阵尘土大起,一面大旗当先而至,正是李立所率八百亲卫,到了近前,一脸惨白跪倒在地道:“属下接到斥候探报,东胡游骑在此集结,得知殿下也赶来此地,生怕殿下有失”他此刻已然看见原野上满地散落的箭支,还有那些死了的东胡军士,横卧草中的战马,这请罪之话,多少有些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