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坐立不安,她期期艾艾的问:“他们不是你爹娘,见到你我就明白,找了这么多年,只有你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小宝儿你……你回来吗?”
云初最后的话,声音小的都快听不见了,美貌妇人眼巴巴地瞅着她,可怜又无助。
姜媃扶额,她本是不准备和息家有关系,但云初问出这话,她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狠心拒绝不了。
不想看到她哭,不想看到她失望,也不想叫她不开心……
姜媃觉得,这种感情还真特么神奇!
“小宝儿……”云初嗓音都带着哭腔,黑白分明的杏眼湿漉漉的,眼睛红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崩溃。
姜媃头大,求助地扭头看着大佬。
秦野薄唇抿紧,眸光深邃地注视了她一会,忽的伸手揉了揉她额发:“媃媃,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他们等了十几年,再多等一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顿时惹来息家老少男人们的怒瞪,什么叫再多等一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他们谁说这话了?
等了十几年,早不想再等了!
姜媃松了口气,踟蹰问云初:“可以先看证据,让我考虑考虑么?”
闻言,云初抽了下,当真就要落泪了。
姜媃赶紧解释:“这件事太突然了,我一直以为我就是出身绮罗村的乡野小姑娘,从来没想过会是你们的女儿,我一下子不习惯也不太能适应接受,但我绝对会认真考虑,过几日就给你们答复。”
息长源这个老狐狸深谙进度的艺术,他安抚地拉着云初的手,无声安慰她后,就跟姜媃和和气气的道:“那这几日,你就住南山院,不习惯就多多习惯一下,也算提前了解。”
生怕姜媃拒绝,他又飞快道:“你放心,不管你考虑的结果如何,血脉在那,我们都不会逼你,相反这些年亏欠你的,我们都会补偿给你。”
秦野轻飘飘看过去,哼,狡诈的老狐狸,不能来硬的就来软的,还对个没及笄的小姑娘使攻心手段!
为老不尊!
话都到这份上,前前后后都让息长源都给说完了,姜媃还真不好再拒绝。
她咬了下唇,飞快夹了秦野一眼,提出要求道:“那我小叔跟我一起留府上作客成么?”
笑话!她刚才还没进门牛鬼蛇神就跑出来了,这几天她绝对不要离开大佬,不然自己中招了怎么办?
关键时刻,大佬反派命格保命啊!
毕竟,她就不怎么相信大房这几个人,她只相信大佬。
尽管很不情愿,息长源还是笑着爽快同意一并留下秦野。
末了,姜媃又让人把婢女流朱接过来,此时夜已经深了,只是南山院这边不见黑暗罢了。
事说开了,在座众人心头的就不用再有顾忌。
息重月让人准备了一桌宵夜,几人围坐一块,不用依着规矩,边用边闲聊。
云初恨不能什么好吃的都夹给姜媃,姜媃用不下那么多,只得找大佬帮忙。
是以,从来都是自己“剩”东西给姜媃用,今个秦野硬是用上了小姑娘剩的。
两人这样不分彼此,甚至还很是习惯的模样。
息家几人看在眼里,默默记在心里,还不约而同在心里又把秦野这个名字画了个重点。
宵夜用罢,仆役飞快撤下去,长随吉安带着个人来了。
那人脸上有好几道交错的疤痕,让那张脸显得狰狞。
他被吉安丢进来掼到地上,身上衣衫褴褛,还有血肉模糊的鞭痕,显然是上过重刑逼供了。
一股子浅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姜媃偏头去看他相貌,仔细打量了,又把这人同原身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人影比较。
最后确定,确实是姜坤!她所谓的“父亲”
姜坤喘着粗气,适应了厅里刺眼的光线后,他缓缓蠕动抬头。
甫一抬头,就见着个精致漂亮的娇娇小姑娘,他愣了下,几息后才惊呼道:“姜媃!”
然后他还看到了秦野,秦野不曾见过他,他却在暗中看见过他很多次。
“你……你竟然……长这么大了……”姜坤用一种意味不明的口吻说。
姜媃单手撑头,懒懒的说:“他们说我是息家小女儿,所以你来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出人意料的,姜坤居然摇头:“我不知道。”
姜媃皱眉,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许是身上鞭伤疼得厉害,姜坤缓了缓继续说:“那年冬天,下着大雪,我两岁多的女儿媃儿在屋外堆雪球,只不过晃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我四处找寻,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找到。”
“后来到了晚上,有个蒙面黑衣人抱着奶娃上门,他将奶娃留下,还说,从此以后,我女儿就是这个奶娃,只要我好生照顾着,我的媃儿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姜媃皱起眉头,不用说那奶娃就是原身了。
姜坤动了动,坐将起来:“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奶娃怎么都能照顾好的,没想到不到半年,就有生人在四处打听,还将同村同龄的奶娃都抱走了,我和媳妇儿很害怕,商量了后连夜搬家。”
“再后来我们落脚到绮罗村,后面的事你应当还记得。”姜坤看了姜媃一眼。
“我那口子思念媃儿,身子也不好,没几年病逝了,我想找媃儿顺势也离开了绮罗村,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确定息家大夫人当年捡的小姑娘就是我的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