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媃生无可恋,秦野这个反派,是真的阴鸷变态跟个神经病一样。
里有段秦野虐男主的剧情,男主其实是造反大佬亲儿子,唯一的亲儿子真皇子,和秦野算是义兄弟关系。
但秦野说下手就下手,半点都不念手足情分。
女主心痛难当,斥责他残暴狠毒,秦野当时左手持白玉毫笔,蘸着男主胸口上的鲜血,边作画,边轻描淡写的说——
“血的颜色如此漂亮,却隐藏在这副肮脏的皮囊里,可惜可叹,好在如今也不算浪费。”
末了,他还将盛着血的酒樽推到女主面前,问她:“热的,饮否?”
女主当场就恶心的吐了,往后还晕上了血。
姜媃觉得,秦野就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看的时候,这样的反派和女主男主斗智斗勇,情节燃爆特爽快。
然而现在姜媃只要一想起这个人,她就毛骨悚然瑟瑟发抖,真的贼恐怖!
她打了个寒颤,惴惴不安地翻了翻脑子里起先闪现的记忆。
毕竟,是以女主的视角来展开的故事,秦野作为反派出场之时,已经是成年人了,关于他幼时过往都属于前情,并未多做描写。
记忆里,秦野和小嫂嫂姜媃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姜媃来秦家后一共只见过他三次。
头一回是姜媃来秦家的当天,她给了秦野一块松子糖示好,却被秦野扔地上踩了一脚。
第二次是姜媃给三少爷秦昭送药,进门没注意,和秦野撞一块,汤药淋了他一身,秦野当场冷着脸就走了。
第三回,便是秦昭临终之时,秦昭拉着两人的手,要叔嫂两人日后相互扶持彼此照顾。
结果秦野从头至尾阴沉个脸,红着眼睛很吓人,什么话都没说。
姜媃捂脸哀叹一声,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应该是回不去现代了。
“少夫人,粥快凉了,您多少用一点,还有好几天灵要守,您不用身子会熬不住的。”婢女流火一脸担心。
姜媃恹恹坐下,捱不住肚子饿心不在焉地用起粥来,既然回不去了,她怎么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身体才是本钱。
不过,这副身体年纪太小,今年才十岁,胸都还没开长,一马平川的坦荡荡,让她这个十八岁的灵魂总觉得别扭。
哎!
她又叹了口气,摸着筷子一样细的胳膊,愁的头秃。
她不知道活在前情里的女配姜媃的结局,就是秦野的结局,她也是不知道的,因为作者还没写完就坑掉了!
姜媃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身边的婢女流火以为她没用饱,遂接过白瓷小碗道:“少夫人稍等片刻,婢子再去捎些点心来。”
不等姜媃拒绝,流火做贼一样飞快跑了出去,剩姜媃一人在阴气森森的灵堂里。
她心有胆怯瞥着黑漆棺材,浑身起鸡皮疙瘩脑补的停不下来,最后自个吓自个,吓出一身冷汗。
姜媃麻着胆子往火盆里扔纸钱,嘀嘀咕咕的道:“秦昭,你别来找我啊,我给你多烧点纸钱,你下去买房买女人,我不是原身姜媃,你的死也不怪我……”
说完,她似乎想起什么,犹犹豫豫的道:“我尽量照顾着点秦野。”
只要大反派别看她不顺眼,姜媃在心里悄悄补上这一句。
她说完这话,不知哪的风吹进来,白幡飘动,哗啦作响,火盆里燃尽的纸灰呼呼上浮,漫天飞舞着冲出灵堂升腾至半空。
真真像是秦昭在应和姜媃的话一般。
姜媃头皮发麻,这灵守不下去了,她最怕鬼不说,长这么大就没亲眼见过真的死人,更别提和死人共处一室了!
可这灵又不能不守,守灵最为重要的三点,一是棺材底下那盏油灯不能灭,二则香烛不能断,需得燃尽就换上新的,三来晚上还要警着野猫蹿进来惊扰亡者。
毕竟不满七天,那棺木盖子根本就没封死,只那么掩上去而已。
姜媃挪蹭到门边,边等婢女流火过来边时不时瞅一眼香烛。
杏花微雨的三月,外头雾气蒙蒙,潮湿润濡,没一会姜媃就觉得冷了。
她裹紧身上的丧服,捂着肚子蹲门槛边,皱着微红的小鼻尖,才十岁的小姑娘,像是被谁丢弃的幼兽崽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紧。
一刻钟后,香案炉子里的香烛燃尽了,流火仍旧没回来。
姜媃心头一紧,她搓了搓手重新燃了一柱香,绕着边的,离那棺木远远的靠近香案炉子,瞅准了,长伸着手飞快把香往炉子里一插,接着往后跳开。
距离棺木一丈远,姜媃稍稍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没彻底松下去,身后一股寒凉蓦地涌上来,脖颈间似乎还有湿滑阴冷的气息喷扫而过。
姜媃眼瞳骤然紧缩,浑身汗毛都炸开了,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四肢僵硬动也不敢动。
她怕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颤着音很小声地张嘴就念:“不怕不怕,没有死人没有鬼……”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整座灵堂寂静无声,香烛味肆无忌惮的弥漫,让姜媃好似生了幻觉,她总觉得背后靠上来一块冰坨子,冷的她手脚哆嗦,牙关咯咯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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