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篇石文很长很长,沈江浣读了许久,方才看完,最后,他看向青石板最低下的一句话,比起最开始时,这字体已然稍成熟了一点,是一行字:“嘿嘿,我宁长雀出来了,回头非得揍死那害我被关的臭小子。”
“宁长雀?”沈江浣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不由得惊讶万分,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那位便宜师父的本名就叫做宁长雀,心下不由得波涛汹涌,再看了看上面每一段文字后面记录的日期,这竟是几十年前的的往事,而那时的宁长雀,恐怕才十三四岁。
“师父……”云海中央的人捧着石板,喃喃自语,心中泛起万丈波澜,先前那些文字,都引导着他立下本命誓言,遵从门内规矩,而宁长雀的话,却是彻底打破了这些认知,那一句“该打的老子就打”,也彻底击碎了这所谓立下本命誓言悔悟的理论。
“血债血偿,我何错之有?何悔之有?”
他缓缓攥紧了拳头,看向天空,那股力量再度压下,随即炽热的灼痛感也随之传来,沈江浣的身躯颤抖着,却是不肯如同先前那般跪下,而是抬眼看向那炽热的最深处。
手中的青石板再度因为颤抖而跌落,在地上翻了个面,他忽然发现在那石板的背后竟还有些字,这是他熟悉的字体,是宁长雀晚年时的字体,上面的字很少,只有四句十六字,却是犹如五雷轰顶,炸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功成与否,即随本心,受困于世,心神难成。”
在青石板上,幽幽发起阵阵清光,便化解了那股可怖的力量,沈江浣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望向身后,邹雨潇正站在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邹长老,我无错可悔,无道可悟,可出崖否?”
沈江浣垂袖而立,转过身去,平静的昂首看向邹雨潇,轻笑问道。
邹雨潇的神情愈发复杂,过了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道:“老夫本想借此机会,让你在思过崖上立下誓言,从此收敛修行,直到你的修行足够打破这道化神期的誓言为止,没想到,你还是走了你师父的老路,这样活着,树大招风,活不安稳。”
“功成与否,既遂本心。”思过崖上,那一袭白衣微微一笑,冲着邹雨潇躬身一礼,轻声反问道:“受困于世,心神难成,倘若该杀之人不可杀,该救之人不可救,那人的心境,还能无暇无缺吗?倘若不能无暇无缺,那……道又何成?”M..coM
“如果这修道一途,只是不断的限制自己,困心衡虑,束缚心境,那修到头来,却不就是作茧自缚,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宁长雀的十六字,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说这句话时的宁长雀,潇洒快意,宁折不弯,他不知道这样摒弃限制是否是对的,对于绛阙门是否会有不利的影响,他只知道,这才是他眼中真正的求道。
这是大道之争,是心境之争,即便对面是邹雨潇,他也不曾有半点让步。
云海翻腾间,那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双眸平静的看向邹雨潇,一字一顿。
“我师无错,我亦无错,真正错的……是这所谓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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