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人们见钦差大人要走,连忙都涌上去询问相送,殷勤备至。

池簌看着应翩翩的背影在众人的簇拥下消失在灯光花影深处,便并未起身,独自坐在那处席位上,听着那名歌女字字句句,唱完了一整阙歌:

“残睡觉来人又远,难忘。便是无情也断肠……”②

他微微一笑,不知怎地,又叹了口气,端起应翩翩搁在桌上的那杯残酒,仰头一饮而尽。

第50章乍醒阳台梦

虽然与应翩翩之间仿佛生了些许小小的不快,但不知是不是池簌露那一手已经被金玉流宣扬出去了,担心他一个不高兴屠了郡守府,散席之后,管家很懂事地将他安排进了应翩翩的房间中住。

池簌在廊下就挥退了提灯引路的丫鬟,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应翩翩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跟性格完全不同,他睡觉出奇的老实,睡下之后晚上就基本不会再怎么乱动,此时只在内侧占了小小的一块位置,倒是散开的青丝铺在枕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有一种温馨的美。

池簌忍不住轻轻用手指碰了一下,那一点柔滑的触感就仿佛得寸进尺,丝丝缕缕顺着指尖爬上来,一圈圈裹在了他的心上。

他连忙又放开手,轻轻退后两步,并不敢上床去睡,而是老老实实躺在了另一侧窗下的小榻上。

就像他们第一次一起住的那个夜晚。

有月光,有花香,有另一个人静静的呼吸与心跳,池簌再一次地成功睡着了,并且进入了梦境。

梦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在夜色下黑暗的房间中,揉碎的月光在窗前轻轻地晃。

应翩翩背对着他,趴在枕头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没盖被子,能看见凌乱的青丝,和修长雪白的脖颈。

池簌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了那么大的胆子,他上了床,将自己的身体覆上去,轻声询问:“你回头看看我是谁,好吗?”

应翩翩不理会他,似想要挣扎,却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梦中的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于是轻易地剥开那件碍事的衣服,让自己进入。

结合一刻的感觉心满意足到难以形容,他是急切的,狂躁的,心里那欲罢不能的爱,求而不得的恨,焦灼难耐的欲……都如野兽一般拼命在这个人身上发泄出来。

他喊着对方的名字,一次次叫对方回头,仿佛只要这时应翩翩看他一眼,叫一叫他的名字,他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哪怕对方承欢之际,已经浑身颤抖,语不成声,依旧半点都不肯屈服。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幕,是月光照在暗红色的枕头上,应翩翩死死将头埋在里面,双手几乎要把枕上的布料抓破,指骨如同冷玉,根根分明。

他攥的那样紧,也好像扼在了池簌的脖颈上,诱惑而致命,却又有些凄伤。

池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色微微发白,他睁开眼睛时犹自有些恍惚,看到身边的枕头是空的,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迷蒙。

他起身收拾了床榻和衣服,应翩翩还没醒,池簌却连看都没敢多看,出去在井边打了几桶清水,连着浇在了头上,这才稍稍觉得好了一些。

等到他用内力蒸干了衣服和头发,慢慢回到房中时,发现应翩翩竟也醒了。

他大概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有起身,坐在床上揉着眼睛,难得显出几分稚气的懵懂,让人情不自禁地便心生怜爱。

池簌脸上发热,一时不知道要和他说点什么,愧疚与悸动在心中交织,令他仿佛整个头脑的运行都慢了半拍。

倒是应翩翩转过头来看着池簌,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昨晚在这睡的?干什么起这么早?”

真要命,他身上这件寝衣,竟然都跟梦里的差不多。

池簌甚至能够想起,自己在梦中,是如何将那件衣服扯开,又把手探进去,覆上里面细腻如玉的皮肤,感受对方细微的颤抖。

要不是应翩翩的表情太正常,他几乎都要觉得昨晚的一切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那样亲密的关系。

可惜,不是。

池簌看见应翩翩毫不避讳自己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一时间心里无比愧疚。

虽然应翩翩几次丝毫不留余地地拒绝了他,但池簌并无半点不满,相反,他十分理解应翩翩的举动。

对方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是完全有理由不再愿意相信别人的。

可此时此刻,他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自己会害他,把自己当做好人,所以这么的信任、坦然。

可池簌自己心里却怀着龌龊的念头,他想他做了那样的梦,冒犯了应翩翩不说,脑子里还止不住地总想回味,实在大大的不该,应翩翩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他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对应翩翩不起,想给他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看见应翩翩弯腰穿鞋,池簌就想也不想地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轻轻抓住了他的脚腕,帮应翩翩把鞋穿上。

应翩翩的皮肤还是与梦里同样的触感,池簌忍不住又想起昨夜也是这般,自己抓住他的脚腕,迫使他弓起身体承受着自己汹涌的渴求。

他心乱如麻,一时想着,自己不是个东西,梦里怎能那般粗暴,应翩翩一定是很疼的吧;一时又想着,当时也没注意,他在梦中用的那具身体,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韩小山的?

停,打住,不要再想了,既然是梦,自然想是谁的就是谁的!

只是池簌突然这么一弄,倒是生生把应翩翩给吓了一跳,惊讶道:“你干嘛,我又没残,你给我穿鞋干什么?”

池簌魂不守舍,喃喃地道:“真的没事吗?”

应翩翩:“……”

池簌轻咳一声,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索性抬起应翩翩另外一只脚,把鞋都给他穿好了。

应翩翩狐疑地看着池簌,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昨晚出去和人偷情去了?”

池簌:“……没有,你忘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中途离席了吗?我怕你生气。”

应翩翩脾气急,却并不小气,更何况昨晚他与其是说气恼池簌,更多的还是心中烦乱,闻言便道:“怎么会。”

池簌心中微微一叹,收敛思绪,说道:“昨晚你先走了,我听他们说,今天中午还有一场宴席,这一次是顺便讨论此次周边各县的受灾情况,底下也都有人派过来。要去七合教,恐怕还要再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