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树歌大喜过望,但喜意还没在她脸上漾开,她就抓住了沈眷的衣角,皱眉道:“不行,你要看医生,你生病了。”
烧了一晚上,虽然出了一身汗,把热度硬压下去了,可顾树歌还是不放心。沈眷本想说已经没事了,但一想到如果放任不理,硬和小歌出门,她恐怕玩也玩不安心的。
于是沈眷就给沐医生拨了个电话,并且开了免提,跟沐医生说明了自己的症状,问不挂水可不可以。
沐医生听完,斟酌了一番,回答:“烧退了就没什么大问题,注意别着凉,我给你开点药,单子等等发给你,都是常见药,你家药箱就有。”
沈眷道了谢,对着顾树歌笑道:“这下放心了?”
顾树歌点头:“没事就好。”
药在药箱里,不会跑,沈眷身上好多了,也不着急。她先去了浴室梳洗,然后用了比平日更久的时间化了妆,挑了衣服。
下楼吃完药,顾树歌把一盒盒的药丸搬起来,丢进她包里,还好药盒并不算重,她能搬得动。只是丢到包里就显得乱糟糟的,沈眷也没责备她,只是自己重新归置了一下。
二人做完准备,就打算出门了。顾树歌很兴奋,迫不及待地就要走。沈眷笑着领她出门,到门口时,她忽然想起什么,让顾树歌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自己去了厨房。
她去得有些久,顾树歌等了一会儿,就着急了,她平时耐心可好了,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她们约会,她难免心急。
沈眷拎着包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顾树歌可怜巴巴的小表情,一会儿轻声抱怨:“去好久。”一会儿又好奇地看她的包,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抱怨也是没什么气势的,软绵绵地说一声,也就完了。
沈眷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说:“走吧。”
顾树歌立刻就忘了自己等了好久这件事了。
她们上了车,工作日的早上,又是早高峰,路上有些堵。
二人被堵了半个小时。但顾树歌却没有刚刚在门口等沈眷时的心急,见堵得死死的车流一时动不了,她转头问沈眷:“我们去哪里?”
沈眷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她已经考虑出结果了,于是非常镇定地回答:“南山公园。”
“南山公园?”顾树歌有些不解。她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并没有去过,在国外待得太久,她已经不记得南山公园的特色了。
沈眷看着前方的路况,跟着前面移动的车辆缓慢地移动,口上回答她:“情侣的话,一定要去一趟南山公园。”
这是沈眷很久以前,无意间听公司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的,那会儿正是午休,她吃完午饭回来,那女孩正在打电话,背对着她,很幸福地对电话那端的闺蜜说:“一定要去一趟南山公园,里面有个许愿池,可灵了,情侣如果能有默契许下同一个愿望,那就会永远不分开。”
当时沈眷只是置之一笑,觉得这是恋爱中的男女的痴言痴语。
但现在她却想去看看,跟小歌到许愿池前许个愿望。
她说完,没有得到顾树歌的回应,正想转头看看,波浪线却先一步把她包围了,沈眷愣了一下,顾树歌小小声地说:“如果情侣一定要去的话,那我们是应该去的。”
她一说完,波浪线更加汹涌,把整个车内的空间都淹没了。沈眷温柔地笑,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夸一声真乖。但手还没离开方向盘,她就想起了顾树歌现在的形态,终于还是克制住了。
南山公园离得有些远,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过去的话,至少也是十二点,有些不上不下的,顾树歌见路实在堵得厉害,就提议:“先吃午饭。”
沈眷一想,也可以。十点半虽然有些早,但大多数餐厅都已经营业了,等她们到了,坐下,点单,上菜,时间就不早了。
于是中途改道,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一家餐厅外。
餐厅的装潢很别致,民国的风格。能将民国风格装修得体贴不违和,是很难的,但这家餐厅做到了。
餐厅门外种着紫藤萝,可惜冬日花枯,叶子都败了。但餐厅的氛围却并没有因为花败而惨淡,白色的雪将门面装点出欢快温馨的氛围,门口穿着清雅制服的迎宾笑容和善,里头的音乐声婉转而来,让门前的白雪又多了一丝浪漫的感觉。
沈眷领着顾树歌进门,迎宾笑着迎她入内,问道:“几位?”
“两位。”沈眷回答。顾树歌一听,就好紧张。
但迎宾见她只有一个人,自然而然地以为还有一人在路上,并没有多想,直接领着她去了雅间。
侍应生像是知道沈眷不希望被打扰,进来放下了菜单,就退出去了。
雅间里安静了下来,沈眷示意顾树歌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顾树歌从出门都开开心心的,到了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她是鬼,她什么都吃不了,桌上摆了两副餐具,一副在沈眷的身前,一副在沈眷的对面。
但其实,只有一副用得上。
所以她们的约会还是不一样的。
顾树歌没有说出她的沮丧,而是听话地到了沈眷身边,她看着菜名,肚子竟然意外地响了起来,除了闻到鲜血的味道时,她从来没有产生过饥饿感,但这会儿却对着几个菜名饿了。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顾树歌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堆,她想这些一看就很好吃,还很有营养,沈眷需要补补,她肯定也喜欢的。
她说一个,沈眷就记一个,等她报完了,侍应生恰好过来,沈眷转述了一遍,侍应生下好单,看了眼她对面的空座,礼貌地问道:“您还有一位朋友没来,需要等一等再上菜吗?”
被他点名的“朋友”坐得笔直笔直的,一动不敢动。沈眷朝她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不用。”
“好的。”侍应生带上门出去了。
这边的上菜速度不慢,沈眷没有立刻动筷,直到上齐了,她依旧没有动。
顾树歌既渴望又落寞,想要催促沈眷快开动,沈眷却从包里取出了一小罐东西,打开,给她身前的杯子满上了。
是一杯血液,而且是沈眷的血液,顾树歌闻到甜香的味道了,她的目光顿时只看得到这杯液体。
但很快她就挪开了目光,紧张地望着沈眷,问:“你早上采血了?”她神色很严肃,大有沈眷若说是,她就闹脾气的架势。
幸好沈眷摇了摇头:“这是备用的,添加了抗凝剂,不知道影不影响口感,你尝尝。”
备用的血液是沈眷一早就采好保存起来的,为的是应对需要血而不便采血的紧急情况。
现在喝掉,回去之后,等沈眷身体好一些,她肯定会补回去的。
这应该就是出门前沈眷从厨房取的东西。顾树歌突然明白过来,沈眷不是冲动、感情用事的人,与其说这杯血液是为她们的约会增色,不如说是沈眷本身就在寻找一切时机,想方设法地哄她喝更多的血。
添了抗凝剂,血液的香甜也没什么变化,顾树歌还是想喝,肚子咕噜噜地作响,催促她赶紧喝下,但她的心却抗拒起来,只是看着,却不动。
沈眷见她迟迟不动,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下头,但很快她又镇定自若,问道:“不爱喝了吗?”
她在害怕,顾树歌发现了,沈眷急于让她拥有一个身体,哪怕是血液浇筑这种看起来漫漫无期,并且不知道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的办法,她也不顾一切地在尝试。
她不应该是这么按捺不住的人。
见她久久不说话,沈眷心慌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树歌摇了下头,她拿起吸管,喝了一口,口感没有变化,依然使她食指大动,喝下去后也依旧使腹部生暖,暖意蔓延,让她魂体又一次产生了变化。
gu903();顾树歌把血液都喝完了,然后对沈眷说:“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