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星琪所说,这是一出拙劣的钓鱼戏。
第三天,香炉不见了。
现场放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同时失踪的还有戏服上的那对白玉佩,换成了一张马鞭草糖的糖纸。
那时候星琪已经离开了两天,安保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除了奶糖和糖纸。
当天晚上,技术外援收到疑似星琪的信号。
之所以说疑似,因为信号在香炉和玉佩失窃前后十分钟出现在羡鱼村,但三个小时后便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高铁站。
羡鱼村距离最近的车站到那边最快的一次列车,需三小时零三分。
她的兔子像开了外挂。
拿完东西一路绿灯从乡郊野外进入城市,省去检票验票但仍和运行时间相差十四分钟,仿佛高铁是在半路上接到她。
后来翻线路图,合理的解释正是星琪在运行中段扒上的高铁。
在下高铁的城市周转了一天半,信号每三十分钟出现一次,星琪开始向山区进发。
直到十个小时前。
日上三竿,白雾散去,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响。
失物者联盟最后一名成员万鸿洲到了。
营地都是失物者联盟的老熟人,唯独陈溪是生面孔,万鸿洲和众人寒暄过,问和他比较熟的赵立斌:“那姑娘什么来路?”
“海越陈家的,单名一个溪,是个怪灵通。”赵立斌介绍道,随后向陈溪招手,“二总……”
看到万鸿洲,陈溪眼睛一亮:“嘿!这位我认识,帅鸿老师!我小侄女可稀罕你了,别动啊,我开个视频。”
万鸿洲和视频里的小萝莉打了招呼,在线解答了两道小学数学题,而后对着小萝莉的星星眼中说了再见。
“您太招我小侄女喜欢了,自从上了您家的培训课,别说,现在没人催,她自觉去写作业。”陈溪说着,举高手机对准万鸿洲,“小侄女要您的私照,不介意我拍您两张吧?”
后者摆了个姿势,随便陈溪拍。
等她把照片发给小侄女,万鸿洲道:“我冒昧问下,陈总丢了什么?”
陈溪有气无力:“求您别问。”
“就老陈家的那什么炉子。”小侯爷捧着搪瓷杯插了句嘴,问陈溪,“不是你找人仿的吗?你二伯真舍得拿出来给你?”
“仿的那个去年送人了,别问我送给谁了,问就是真的。”陈溪绷不住苦笑,“前几天借给剧组用的也是真的。”
“成,平了。”小侯爷乐得一拳锤烂西瓜,“我看老陈还拉着个大脸笑我。我这儿好歹是外贼偷的,他这道地家门不幸哈哈!”
陈溪拱手求饶:“小侯爷,您在我二伯面前可少说两句吧!”
赵立斌和常颖一旁嘀咕了半晌,这时也插进来,常颖问:“那什么,是那谁拿的吗?”
苏姐瞧了眼洞口那道孤立的身影,“行了,你们洗个手准备吃饭,嘴巴先歇歇。我去叫小夏也过来。”
陈溪揽着常颖率先去板房,“颖颖姐,我要跟你说道说道,赵总给我那基地安装的那些个设备,真不灵光……”
……
“小夏。”苏姐一直走到崖边上,才轻声叫她,“先吃饭吧。”
“我等小杨上来。”夏珘看了下腕表,“快到约定时间了。”
“嗯。”苏姐没有强求,但也没立刻离开,相反,她回头看看,见人都已进了餐厅,用近乎气声的音量问道,“小尚会回来吗?”
“会。”夏珘目视遥远的地平线,“她还欠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场的失物者联盟成员:
侯秉钧:人称小侯爷,据说祖上乃是某朝登名在册的侯爵,建国以后避嫌改了姓。
苏姐:第一位失主;
常颖:与丈夫赵立斌主营“立安”安保公司;
万鸿洲:近年来教育培训业冉冉升起的巨星,三江流域首屈一指的青年企业家,常年以良好形象霸占中小学生的辅导教材、家长的电视屏幕。
(人物介绍部分摘自13章)
第104章满载(2)
“进去吧。”
秘书经过他身前撂下通知,扭着腰身走远,刘卓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
鞋底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望向窝在长椅一头似乎睡着的女孩。她放在口袋的手和露在长发外的耳朵动了下,没醒。
刘卓垂下视线。再过半分钟,如果那女孩没有动静,他会过去叫醒她。
从接到人,女孩都在睡,迷途羔羊似的亦步亦趋,总一不留神陷入昏睡。
上车下车进门出门,每挪个地方,得给她半分钟时间缓冲。
大理石铺就的地板锃明瓦亮,空气中清香弥漫,他辨别不出是什么香,只觉得这香味他这种人消受不起,太干净太纯粹,也太明净。
那女孩——
如果没听错的话,大哥说她叫“尚星琪”。
刘卓认为这肯定是假名。
公社出来的人假身份很多,周转在一个又一个环境,扮演一个又一个角色。到最后,连自己是谁也搞不清。
随后他又想,也许半真半假,比如“星”字肯定假不了。
因为大哥说到“星”字时,声音明显变轻,喉音颤抖,潜台词分明在说:这事儿怎么轮到你小子了。
公社只有一颗星,内部流传甚广,连刘卓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都听过“星”的传说。
无非是她动手能力顶呱呱,收集货物快又准,四五年间借走了别人不少东西。刘卓依稀记得,他刚出公社到海城那阵,大哥还说是“星”给公社打下了半壁江山。
公社成员管偷叫“借”,领导人管这叫“平均分配”,遮羞布比天大。
两年多三年前,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私下捞了批货物。领导人知道后怒不可遏,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把她“办”了。
公社内部没有正式通告,只有一层一层的大哥大姐警告下面的弟弟妹妹,千万别犯浑,就算三头六臂的星,走入岔路,照样会被公社查办处理。
现在她好端端坐在面前,说明她没被“处理”,
那么,她真的是像小道消息传的那样,靠诈死躲过一劫么?
刘卓想起第一次见到“星”。
是在海城江边的一条桥洞街,好像叫什么牛角羊角巷?反正和一种面包名字差不离。
他收到高层的群发信息,说“星”在附近活动,让这区域的人盯着点。
刘卓也不知道怎么偏偏就让他撞见了。
那女孩比他大不了几岁,浑身名牌,看上去是个走错路的富二代,因为到了一个漂着烂菜叶的水洼前,她居然拧了拧眉。
刘卓那时候就想对她下手了,他在棚屋严阵以待,眼瞅着女孩为了不弄脏衣物和鞋子,随随便便一跳,跳过了两米一二的距离。
灵动得像只豹子,却是无害的,毫无攻击力。
看到那一幕,刘卓凭直觉断定女孩就是上面人要找的“星”,大喜伴着大惊,他内心悚然——组织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组织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gu903();他故意从她身边经过,想摸走她口袋里的东西,但星察觉到了,于是他冲她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