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彰叔,那个是不是羚龙?”阿泽正蹲在一棵高大的树枝上轻声问旁边的阿彰,他们正在寻找豚龙,进入冬季已经快一个月,豚龙们为了躲避森林深处那些饥饿的掠食者们已经开始将活动范围扩张到森林外围了。

别看豚龙的体型巨大,其实胆子却非常小,一听到什么动静就会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奔跑中的豚龙冲击力巨大,连雌子们正面遭受攻击也要吃不少苦头,所以在狩猎豚龙的时候大多是先确认好豚龙的大概活动范围,然后躲在树上静静等着豚龙进入攻击的距离,在豚龙开始逃跑前将它给制服。

阿彰顺着阿泽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处地方有一小片水潭,水潭中间已经开始结冰,只有潭边还有一个缺口能看到冰下的潺潺流水,一个体型看起来快有两米高,长着巨型鹿角的生物正在悠闲地站在水潭边喝水,在阿彰目光看过去的时候,那个生物正好抬头,漂亮的碧绿色眸子中划过一点流光。

羚龙距离两人挺远,和猎豹是多拉平原上的速度之王一样,羚龙也是洛雅森林的速度之王,而且羚龙不会像猎豹那样只能全速奔跑几十秒,它能瞬间将速度提到最高,并能保持最高速度奔跑直到逃离掠食者的攻击范围。

“它发现我们了。”阿彰摇摇头。兽人们也会捕猎羚龙,不过那是在距离足够近,而羚龙没有发现他们的情况下才能捕猎成功。

阿泽想了想,对阿彰说了一句他先离开一下就快速从树干上跳下,他并没有往羚龙所在的水潭边走,而是往反方向跑出了羚龙的视线范围后才拐弯绕了远路回来。

羚龙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们对于自己的速度太过于自信了,以至于它们经常错失最佳的逃跑机会。

水潭边的羚龙发现了树上的兽人们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悠哉地喝起水来,这个距离在兽人们扑下来的时候就足够它逃跑了,所以它并不害怕。

再过一段时间森林中除了三辰河和它的三条支流外其他地方的水源都会开始结冰,羚龙需要尽量在水源都被冰冻前补充足够的水分,毕竟三辰河已经被那些凶恶的掠食者们霸占了,以羚龙这种只有速度而完全没有攻击力的生物,只要靠近三辰河附近无疑就会沦为别人的美食。

阿泽静静地伏在水潭边的一处高草丛中,他的动作很轻,能轻易靠近猎物而不会弄出动静被对方发现,但羚龙太机警了,所以他不敢靠得太近,打算等羚龙喝完水后离开水潭边再开始行动。

羚龙喝的很慢,阿泽足足蹲了十几分钟才看到羚龙离开,它离开的方向正好是阿泽这处的高草丛。

阿泽放轻呼吸,全身肌肉紧绷,十指指甲完全兽化,静静等着羚龙过来。

羚龙显然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处于险地,它悠闲地迈着步子,长着漂亮的巨型鹿角的头颅高高抬着,步伐优雅地打算寻找一处草源充足的地方美美地吃一顿。

在羚龙靠近高草丛最近距离的时候,阿泽突然扑出去,一个翻身骑在羚龙背上,一手抓着羚龙角一手五指聚拢,锋利的指甲轻易划开了羚龙柔软的脖子,脚下的雪地迅速被染红。

羚龙高声嘶鸣着挣扎了几下,指甲划断了它的喉管,没多久羚龙高大的身体就倒向雪地,砸起一地雪花。

阿彰过来的时候阿泽正用雪清洗手上沾染上的血迹,阿彰看了看倒地的羚龙,不得不佩服阿泽的狩猎速度,“今天狩猎就先到这里吧,我们采摘完野果就早点回去。”

阿泽点点头。

因为提前结束了狩猎,两人回来的时间比较早,冰围墙上的大门为了方便巨型猎物的搬运又开大了很多,陈启将木门做成了两扇的,一扇平时关着,猎回大型猎物的时候才会将大门完全打开。

阿泽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欢呼声,疑惑地和阿彰对视了一眼,将背上扛着的几个装得满满的兽皮背包放到院子里,这才和阿彰掀开门帘进屋。

“陈启,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吗?”卡洛举着一块竹片兴奋地问。

陈启点点头,将一块写着一个克字的竹片递给旁边的阿克。竹片烘烤了一夜,除了有几块放得离火堆太近而烤得有点焦黑外,其他的竹片烘烤出来的效果都很好,几个兽人昨晚打磨的也很认真,竹片表面异常光滑,陈启简单地用羊毛做了一支毛笔出来,就迫不及待想试一试这些道具的效果了,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阿彰一边走过来一边朗声笑着问。

阿黎将一块写着彰字的竹片递给他,“陈启帮我们写了名字,这个字就是你的名字。”阿黎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竹片,“你看,和我这个名字是不一样的。”

兽人们是没有文字的,他们能够理解数字,理解一些复杂的话语,但是却没有文字记载,几千年来全部都是靠着口口相传来传递着信息。

“名字?”阿彰看了看自己的竹片,再看了看阿黎手中的竹片,上面有着一些黑色的歪歪扭扭的痕迹,阿彰看不懂文字,他疑惑地看了看陈启。

陈启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在小时候的美术课上抓过毛笔,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所以写出来的字都有点歪歪扭扭的,连自己都不忍直视。也就只有卡洛他们这些从来没有见过文字的人才会拿着自己写的字那么兴奋。

“这个是文字,你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彰字,和你名字的读音一样。”

阿彰好奇地看着手中的竹片问:“这个文字有什么用?”

“可以记录吧,写下来的东西即使以后忘记了,但只要文字记录下来了不管多久你都能再看回来。”陈启解释道。

“你能看得懂这个文字吗?”阿彰问。

陈启点点头,他如果看不懂又怎么可能写得下来。不过考虑到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文字,于是解释道:“文字这种东西有很多个,每一个字都是不一样的,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样,它们还能和别的文字组合成一句话。”陈启将一开始写的第一片竹片递给后面的阿泽,然后又拿起毛笔在另一块竹片上写下四个字。“譬如阿泽的名字,我这片竹片上只写了一个泽字,它只代表了阿泽的名字。而这片竹片上我写上了温润而泽。”陈启看着阿泽笑了笑,“上面虽然有泽这个字,却已经不单只是名字,而是另一种意思了。”

阿泽握着竹片的手紧了紧,“你的名字又是哪个文字?”

陈启愣了愣,弯腰在另一片新竹片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递给阿泽,“上面的是陈字,下面的是启字,这两个字就是我的名字。”

阿彰握着竹片陷入沉思,良久,他问:“这个文字你能教我吗?”

“你想学?”其实陈启知道他们没有文字的时候就动过要不要教阿泽识字这个念头,只是之前一直都在忙着准备冬季的事情倒是没抽出时间来,没想到阿彰会在看到文字的时候就动了想学的想法。

阿彰郑重地点点头,“以前很多事情都是靠着老人们口头相传的,他们的记忆也不清晰,说的事情很多都不准确,如果能将事情记录下来就能一直传下去,既不怕自己会忘记,也不怕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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