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叶有止痛消炎的作用,之前阿泽去森林的时候陈启让他采了一大把回家备用,没想到那么快就要用上了。
两个被分配了任务的人迅速行动起来。陈启回房间翻出那把细骨针,冬季来临前阿泽猎回来不少羚羊,陈启当时留下了几条羊肠洗净晒干了保存着,一直没想好这东西的用法,此时陈启挑选了一条最小的羊肠,然后拿上之前偶然发现的人参来到屋外。
陈启先将骨针放到已经开始沸腾的半盘热水里煮了一下,然后割了一块干净的布条在沸水里过了一遍,然后捞起来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小孩伤口周围因为血迹而凝固成一团团的毛发,布条很快就被血染得通红,陈启将布条清洗了好几遍才将伤口附近清理干净。
小孩已经昏迷,自然没办法将皮毛收回去,陈启小心地用剑角刀将伤口周围的毛发都剃干净。
剃完毛发后,陈启用筷子将骨针从沸水中夹出来,然后放到火上烤干,将羊肠绑到骨针上,陈启打算将小孩的伤口进行缝合。
陈启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也清楚那么大的伤口如果不缝合的话根本止不住血。他现在无比庆幸小孩处于昏迷状态,若是小孩是清醒着的因为受不了痛而哭喊的话,陈启怕是就下不了手在完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给小孩做缝合了。
缝合是个精细的活儿,卡洛两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旁边一脸紧张地看着陈启忙活。
陈启担心羊肠线小孩吸收不了,做的只是表皮缝合,这样以后要拆解也容易。阿泽已经弄好了柳叶沫和小蓟沫放在一边备用,眼神担忧地看着全神贯注的陈启。
小孩除了骨针第一针刺穿皮肤的时候闷哼了一下外其他时间都很安静,也不挣扎。陈启刚开始还有点拘谨,缝了几针后就放开了,动作也快了起来。
伤口缝合好后陈启又用布条清理好伤口周围渗出的血迹,然后先在上面敷上一层柳叶沫,再在柳叶沫上敷上小蓟,这才用绷带将伤口绑好。绷带用的还是之前阿泽用过的那条衬衫绷带。陈启帮小孩换上了一件布制衬衫,然后裹上干净的兽皮衣,将小孩小心地抱到火坑上。
陈启切了一小块人参压到小孩的舌下,然后又切了几片放到陶碗里,去屋外找了一根豚龙的排骨,让阿泽切成合适的大小,放到已经装有人参的陶碗中,加满水,用另一只陶碗当盖子盖在上面,然后用一个陶盘隔水炖着。
一切弄完后陈启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到火堆边那染了一地的血,陈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人血,胃里一阵翻滚,陈启连忙跑到门外吐了一地。陈启满头黑线,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晕人血的,幸好之前给小孩处理伤口的时候没有出现这个症状。
“陈启,你还好吗?”一直关注陈启动向的阿泽追出来,看到陈启蹲在地上吐连忙伸手抚上对方的背部帮忙顺气。
陈启虚弱地抬起头,脸色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折腾了一大晚上累的惨白一片,“不好,可能需要阿泽亲亲才能好起来。”
陈启也就是顺口一说,打算开个玩笑跟阿泽说没事,显然阿泽并没发现自己被调戏了,还没等陈启反应过来就俯下身在陈启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还满脸担忧地问:“现在好了吗?”
陈启愣了愣,他幻想中的初吻应该是在花前月下,气氛浪漫的氛围中发生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只是因为刚吐完想活跃一下气氛而随口调戏一句后发生的,陈启艰涩地道:“我刚吐完。”
阿泽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现在的环境也不适合两人谈情说爱,陈启缓过气后就和阿泽回屋了,卡洛已经将染血的兽皮毯子都团成一团放到一边,正拿着一块打湿的抹布清理地上染到的血迹,他需要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用胡思乱想现在部落里正在发生的事。
来袭击部落的鬣龙并不多,只有两头,其中一头鬣龙还受过伤,以现在部落里雌子们的战斗力,对付两头鬣龙应该是能应付过来的。
陈启让阿泽煮了点姜汤,他则拿了两颗无花果捧着一陶盘热水去了洗漱间,他有点受不了身上沾染上那么浓重的血腥味,需要清洗一下。
等陈启换完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卡洛正坐在火坑边看着还处于昏迷中的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泽看到陈启出来,便抱起那些染血的兽皮进洗漱间清理。
陈启盛了一碗姜汤递给卡洛,“你别太担心,这孩子会没事的,阿克也会没事的。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
卡洛满眼通红地看了看陈启,将姜汤接过来,刚喝了一口,一股暖意从喉头涌入,卡洛憋不住抽抽噎噎地掉起了眼泪。陈启慌了手脚,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那么伤心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慌得连忙跑进洗漱间将阿泽拖了出来。
看到陈启惊慌失措的样子,阿泽还以为是那个小孩刚止住了血的伤口又裂开了呢,出来一看发现是卡洛正坐在火坑上抹眼泪。
卡洛掉了一会儿眼泪便开始跟两人说起了这次发生的事件。
岩山部落里的人除了卡洛几个还住在原来的部落中心外其他人都搬到了岩山脚下,那两头鬣龙是偷偷绕到后面进行偷袭的,之前一点预警都没有,或许有预警,但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风雪,根本发现不了鬣龙靠近的迹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鬣龙刚靠近聚居地就被人发现了,除了伤到了阿景,就是现在躺在陈启火坑上的那个孩子外,其他人都安全地撤离进了祖屋,阿景因为伤得太严重,阿彰便让阿克将他带来给陈启看看能不能救活,这才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你是说其中有一头鬣龙受过伤?”陈启沉吟了一下问:“是眼睛和腿部受伤吗?”
“当时天色太黑,我只是远远看到了一眼,还是阿克说其中有一头鬣龙是受过伤的。”
“阿泽,你觉得会不会是之前我们在平原上碰到过的那头鬣龙?”陈启转头问阿泽。
阿泽想了想,摇摇头,“这个还是等阿克来了再说吧,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有意义,你两也忙碌了一晚上应该累了,先稍微睡一下吧。”
陈启点点头,检查了一下小孩的情况后就打算在火堆边新铺上的毯子上稍微休息一下,卡洛倒是完全没有睡意,门外一有什么动静就要跑出去查看一下,生怕是阿克来了。
快早上的时候陈启才稍微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被人摇醒,睁开眼发现卡洛正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陈启,阿克受伤了,你快起来帮他看看。”
听到阿克受伤,陈启的瞌睡虫都被吓没了,连忙爬起来,只见阿克一脸淡定地坐在火堆边,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看到陈启疑惑的目光,阿克拉起了左手的袖子,手臂上兽化出来的皮毛已经被他收了回去,光秃秃的手臂上有一道巴掌大的伤口,伤口上还往外渗着血迹,看起来虽然很严重,但也只是表皮划破了一下,并不深。
阿泽已经捣碎了一小把小蓟,手上拿着一块还在冒着热气的湿布条,将阿克伤口旁边的血迹清理了一下,这才将小蓟给对方敷上,然后再绑上绷带。
卡洛依然一脸紧张,“这个伤口不需要缝合一下吗?”
“我没事,这个伤并不严重。”阿克拍了拍卡洛的脑袋,安抚一下对方慌张的情绪,这才对众人说起来现在部落里的情况。
两头来袭的鬣龙显然是落单的鬣龙,或者是被驱赶出鬣龙群的鬣龙,偶然路过岩山部落发现这里只有少量兽人,便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一顿美食,毕竟只要饱餐一顿兽人后,鬣龙就能挨过这个冬季不需要再捕猎了,这对于落单的鬣龙们来说是个不少的诱惑。
阿彰虽然带着雌子们击杀了一头鬣龙,但却让另一头鬣龙逃跑了,现在部落里的人都集合在祖屋里,能行动的兽人都在轮流警戒着,害怕另一头鬣龙会纠集其他鬣龙回来继续袭击。
“部落里有人受伤吗?”陈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