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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谢谢!”宋舒彦说,“已经用这一批布料给姮娥供货了,做成了第一批的连衣裙,您二位参观过姮娥之后,下午开始在姮娥时装公司门店和四大百货同时发售。”

“听闻,你为你母亲在姮娥开了一个展室?”

“是的,您可以在姮娥见到她,她比较腼腆,有点儿怕生。”

“理解。”

两位夫人参观完海东厂之后,车队来到姮娥时装公司,唐婉儿和陈瑛这两个老板带着朱明玉和几位老师傅一起站在门口迎候。

唐婉儿和陈瑛将两位夫人迎进了店内,店内的印花棉布连衣裙区域,展示的是用最新的海东印花布制作的棉布连衣裙。

看到连衣裙,两位面容相似的夫人互相笑了笑:“刚才在海东厂听小宋先生说,图案是出自朱女士之手?”

“是的。”陈瑛回答,“我们希望把传统和现代的审美结合起来。中国的传统风图案应用到西洋连衣裙上。”

两位夫人跟着陈瑛和唐婉儿一起进后面的工厂。

这是一家两位女性经营的企业,里面录用的也大多是女性,对女性走出家庭,参与到社会工作中来说,是起到了榜样作用。

两位参观完工厂之后,又看了朱明玉的展室,陈瑛说:“这是小宋先生鼓励他母亲把她的才华展现出来,墙上都是朱女士的作品。”

“是我这些年的消闲之作,只是我见识少,所以不过是些花鸟鱼虫罢了。”

两位夫人停在一幅紫藤蝴蝶图边,工商部长夫人说:“雅致大方,配色极具韵味,朱女士是大家。”

朱明玉被这一番夸赞说得满脸通红,听另外一位夫人说:“刚才小宋先生说了,他母亲腼腆。”

“这大约就是我们中国的女性,谦逊温良。”

唐婉儿在两位夫人临走时送上了根据工作人员提供的尺寸,为两位夫人量身定制的连衣裙,这两条连衣裙花纹也是出自朱明玉之手,颜色优雅沉静,印花精美,质地细密,关键是做这两条连衣裙的花型都是独一无二的,海东专门制版,单独印染。

第二天,上海最大的报纸,乃至于全国主要的报刊都在报导两位夫人参观海东厂的事。

这让上海滩的名媛太太嗅到了风向,手里没有一条姮娥的西洋连衣裙就赶不上时髦似的。

姮娥时装店门口小汽车排起了长龙,姮娥在几家百货公司的柜台也销售极旺,时常出现断码的现象。

这种带着浓郁中国风印花的西洋款式连衣裙,有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姮娥裙”,姮娥裙一时间大行其道,反正不管是不是姮娥出的,大街小巷穿这种款式裙子就叫“姮娥裙”。

为了做姮娥裙,只能买海东的布料,很快其他厂子反应过来,开始抄海东的花样,抄得最起劲的是宋老爷租的申明厂,价格和其他厂商完全一样,因为他们抄得最为标准,完全不走样,而受到了各地经销商的青睐。

等大家都在抄的时候,海东的新花样已经开始上市了。

这个时候,通富印染厂就面临了一个问题,他们之前能投放市场那么大的量,完全是田中那里的供货,现在东洋花型的花布销量下降,田中给他那些花布全压在仓库里,而车间里印海东花色的布料,就通富那点产能,能顶个鸟用?因为供不上货,他们之前靠着东洋花布打开的市场,一点一点在被国产印花布料给重新拿走了。

第93章

纺织行业协会又要开会了,这次算是例行会议,这次宋老爷这个名誉会长来了,他那个不孝子也来了。

原本大家都认为报纸上不要命的夸宋舒彦,那是不是自己出钱,不心疼。叫他们自己来试试,给这么多工人吃好,喝好,还要请先生教他们识字,这是把资本家当成慈善家呢?

现在人家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扛住了东洋人的冲击,做出了自己的特色。因为跟着抄他,甚至很多小厂都活下来了。

不过老实说,这对父子还真他娘的不要脸,为什么儿子吃肉了,老子连汤都要在后头抢着喝?

面对这种问话,宋老爷开骂:“册那!我拿海东的版子出来印,这个叫左口袋到右口袋。你们他娘的,照抄海东的,还要怨我吃这块市场?到底是谁不要脸?”

大家总算是晓得了,为什么申明厂的布最像?他们连版子都是一套,海东用剩下扔给申明。铱誮

跟宋老爷打趣之后,大多数人都去捧着宋舒彦了,一个个叫宋舒彦“小宋老板”,纷纷表示长江后浪推前浪,宋家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说羡慕宋老板,有这么一个继承人。

宋舒彦笑:“各位老板,与其你们羡慕我父亲,不如说你们的公子会羡慕我,试问,你们谁能做到跟我父亲一样,放手让我改,放手让我干,看不下去,眼不见心净跑侯老板那里去了?我父亲从小就教我,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大丈夫……”

“大丈夫能屈能伸。”宋老爷赶紧截断儿子的话,要不然他说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妻。”自己岂不是要撞墙?

得亏鲁鸿达已经出现在门外,宋老板立刻转移话题:“哦呦,大家停一停,发大财的鲁老板来了。”

鲁鸿达来行业协会开会,现在他是一个头两个大,谁也没有想到姮娥裙会火爆到这种地步,鲁鸿达更是没想到,现在他娘的连上海滩的那些洋婆子也开始穿起了这种连衣裙,跑马场上金发碧眼的洋婆子,头戴礼帽穿一条蓝色花纹的印花连衣裙都很常见。

鲁鸿达想不明白,海东最近出的这种白色为底子的蓝色花纹的花布,和乡下的蓝印花布有区别?

问题是他妈的实在是有区别,大街小巷,大姑娘小媳妇身上,无论是连衣裙还是旗袍,还真是好看。

他一踏进会场,宋老爷就说他发大财,现在还叫发大财?草他妈的?他下个月还要付那么多的银行贷款呢!

“发什么财啊!不是你们父子发大财吗?”鲁鸿达说道。

宋老爷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过他:“你买的两栋公寓楼涨价了呀!这不是发财是什么?你说得对,咱们这些人,没个大志向,就成天搞那么点布料。你就不一样了,租界里,洋行造的公寓一买就是两栋。”

这就是鲁鸿达半是忧愁,半是欢喜的地方,看着新造的仓库里全是布料发愁,看着还没盖完的房子欢喜。

不过在他们面前总归要硬撑一下:“这倒是的,公寓房现在天天看涨。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个老兄傅老板,最近怎么天天在出售房子?”

“我们行当都不一样的,我哪里晓得?”宋老板四平八稳地坐着,“不过,德卿兄跟我说的,他们这个行当,在势头好的时候,大力借债,那是发大财,势头不好的时候,一夜之间亏完,也是有的。你老兄之前赚了不少,只要贷款能还上,就不是问题。否则银行给你借贷是按照你抵押物,当时的七成价来算的,一旦续不上贷,就给你收走了,这些日子涨多少,还不是纸上富贵?”

宋老爷这话就是在戳心窝子,东洋人多精明?就倒买倒卖,能给几个钱的利,刚开始那一个月,他是赚了点钱,可卖布料的那点钱,还能比得上买楼的钱?而且那时候,海东因为搞了什么碧玉簪,他压根没有吃掉海东的市场,后来夫人参观,姮娥裙火爆,他那些布的销量直线下跌,财产全抵押了,仓库里的布料还欠了东洋人一堆钱。

邢会长到了之后,开始开会:“海东这次做得很漂亮,宋老板上次你开会说什么开源节流,原来是这个开源法子啊?”

“老了!老了!退居二线了,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你们问他去。”

邢会长笑着看宋舒彦:“上次去海东参观过了,真的是耳目一新,不知道小宋老板愿不愿意分享一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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