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寥寥几行字,约她到梅园西北角那几株白梅处见面。
仿佛怕她不去,在信的末端易晓兰还特意写了两句激将的话。
不用问,陆小暑也知道肯定是易晓兰。除了易晓兰,还没有人会做这种事。她见了不由哼了一声,从来只有她惹是生非,还没有怕过别人跑上门来挑衅的。
横竖没什么消遣,为什么不去
她将那纸条折了收入怀中,披上大氅,戴上暖帽,换了厚实的鹿皮靴子,只跟小竹淡淡道了声出去走走,便一个人往梅林那边去了。
陆小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在梅林还没有来得及看到易晓兰的人影,脑后突然一阵疾风扫过,她来不及回头,眼前一黑,顿时便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陆小暑心中暗骂了句:混蛋,暗算我
陆小暑是被痛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易晓兰用鞭子在抽打自己,身上的大氅当然也是没有了的,她似乎应该感谢易晓兰没有把棉服给扒掉;头上的暖帽也没有了,凌冽的北风吹得发丝凌乱,十分狼狈。
她惊而挣扎,却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就这么扔在荒凉的雪地凹背处。身上吃痛,不由抬眼朝易晓兰怒目而向。
“还敢瞪我”易晓兰冷笑,将鞭子一扔扬手啪啪两声给了她两记清脆的耳光,被寒风吹刮得麻木的脸颊挨了这两巴掌,又木又痛,也不知肿没肿。
她气得扭开脸去,懒得瞧易晓兰。
易晓兰却没打算放过她,那种用金钗抵着她咽喉时的掌控感又痛快的回归了,她毫不客气的踢了陆小暑两脚,冷笑道:“怎么变成哑巴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能说吗你说呀说呀我倒要看看你这狐媚子样子装出来还能哄谁”
疯子陆小暑在心里暗骂。
“说呀我叫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易晓兰见她竟敢别开脸去不搭理自己不由大怒,又是两脚踹了过去。
这一回恰好踢到腿上的主筋络,痛得陆小暑眼前一黑,眼泪水差点跳出来。
“你让我说什么”陆小暑没好气叫道:“我落在你的手里横竖讨不了好,你想怎么折腾给个痛快,姑奶奶这会没空跟你搭腔不过你放心,姑奶奶不会忘记你的,等变了鬼自然会天天陪着你、夜夜跟你作伴,这辈子都不离开你”
陆小暑知道易晓兰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了,这种因爱成很的嫉妒而疯狂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她的话虽然毫不客气,但却半个字也不敢提到周释之。
她不敢刺激她。她相信自己一旦在她面前提了周释之,她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恶毒法子来折磨自己呢
“死到临头还伶牙俐齿”易晓兰大怒踹她,往雪地上啐道:“少拿那些鬼话来吓唬姑娘,姑娘不是吓大的你活着的时候姑娘不怕你,你死了就更不怕你”
陆小暑吃痛抽气,痛得脑门上一阵一阵的冒着汗珠,只是那汗刚刚冒出来又被北风吹干。
她冷冷瞪向易晓兰,气得真正叫七窍生烟,心道姑奶奶不说话不行、说了也不行,你到底要闹哪样
“你死了,公子很快就会忘记你,他一定会跟我在一起的公子他一向来都待我极好,从不曾把我当做下人看。都是你都是你使了卑鄙手段迷惑了公子,挑唆得公子不理我都是你”
易晓兰越说越恨,眸光中闪过一抹狠厉,她俯下身瞪着陆小暑逼近道:“说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公子快说”
陆小暑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不说”易晓兰冷笑,又给了她巴掌,咬牙恨道:“你没话可说了吧”
“我当然没话可说”陆小暑忍无可忍大叫道:“你说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你让我说什么”
陆小暑心里不由得暗骂周释之,这破差事真要把她给害死了弄了半天什么好处没捞着,反倒惹来一个疯子
骂完了周释之又骂自己,谁叫自己心软来着他有没有危险与自己何干能不能顺利掌权对自己又有什么影响好好的趟这道浑水干什么呀
“还敢嘴硬”易晓兰冷笑道:“公子定是一时不查才会着了你的道,你这贱人,卑鄙、无耻公子是天上的云,你比地上的泥还不如,你凭什么肖想公子,你也配吗”
易晓兰越骂越上火、越骂越来劲,对着陆小暑打骂不止。
陆小暑两边脸颊已经痛得麻木,一阵冰凉一阵火辣辣,也不知道肿成了什么样。
“你别打了我告诉你实话”陆小暑朝雪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向易晓兰怒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