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儿喉咙里似悲似哀的低响一声,身子一晃往后便倒。
“小舅母”陆小暑姐妹惊呼起来连忙扶住她。苗翠兰亦变色叫了声“玉儿”连忙起身,扶着她在炕上躺下。
又是揉胸口顺气又是掐人中,片刻佟玉儿喉咙里“咕咚”两声动了动脖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却是怔怔呆呆的失了神,目无焦距的瞪着上方,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那睁大的眼睛中流出来,顺着脸颊缓缓而过。
她的脸色,雪一样的惨白。
“玉儿”苗翠兰摇了摇她,抱着她哭道:“玉儿玉儿苦了你了苦了你了玉儿”
“姐姐”佟玉儿亦放声悲凉的呜呜哭了起来,亦紧紧揪着苗翠兰的衣襟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他的,我该拦着他的我为什么不拦着他呢为什么不拦着呢”
苗翠兰听了更加伤心,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陆忠在一旁叹息不已,陆小暑和小雪拉扯着母亲和小舅母,小小声的劝解着,亦悲伤不止。
听着母亲和小舅母的悲痛声声,陆小暑忍不住恨恨道:“一定是豫章府那帮人搞的鬼一定是他们在报复小舅舅捅出了纵火案一定是他们”
“小暑别乱说话”陆忠闻言连忙喝住陆小暑,官府之事,岂能轻易言说。
陆小暑咬咬牙哼了一声,倔强的别过头去。
“对对”佟玉儿却是呼啦一下猛的坐了起来,眸中满是愤恨之意,恨声说道:“小暑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一定是他们在报复不然楚河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定是的”
她说着说着又凄然痛哭起来,连哭带怨悲戚着道:“我早就说过这门闲事管不得,他却是说无妨、不碍,谁知道,谁知道这么快”
苗翠兰听她这么说更加难过,也跟着痛哭起来,自责不该让他上京,一时间,屋子里又是满满的悲泣之声。
直到入夜,佟玉儿才在众人劝解下渐渐的回转过来,叫了福叔上前细细询问当时状况,问着问着,想象着当时的情形,想到昔日的恩爱温情,想到从今往后天人永隔她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佟玉儿心中又悲又凉,又哀又怨,忍不住又痛痛的哭了几场。
“姑爷可收敛了如今寄放在哪儿可还妥当我要亲自过去,要亲自去接他回来”佟玉儿忍着心中万分的悲痛,流着泪又向福叔道。
“大小姐”福叔左右开弓啪啪两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低着头羞愧道:“老奴没脸见大小姐您了大小姐,您狠狠的惩罚老奴吧当时场面很混乱,姑爷的尸首,并没有找到”
“什么”不光是佟玉儿,苗翠兰等一众人俱都变了脸色。
福叔刚才可没说到这儿,也许是他心中为难不知该怎么说,况且听了前边那些话,苗翠兰、小雪等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也容不得继续听他说。
“没有找到,这是什么意思”苗翠兰又惊又怒。
福叔羞愧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得说道:“当时我们随着一队商队赶路,也是我们糊涂,想必是那商队所带货物钱财颇多这才引得山贼惦记,早知会如此,打死也不会跟他们同路。当时是下午阴天,就在山东境内经过一片森林的时候,那伙贼人突然喊打喊杀的冲了出来。林中光线极暗,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老奴被人一脚踢开滚落到了山坡下,这才捡了一条命。后来官府来了人清理现场,没有发现姑爷的尸首,而是在另一座山头悬崖上发现了一滩血迹,顺着血迹来到山谷底察看,只有姑爷的一只鞋子和大滩的血,在附近还有野兽出没造成的凌乱痕迹,官府说,官府说,老奴无法,只得将姑爷那只鞋子收敛了,暂时寄放在附近的寺庙中,托付给庙中师父,这便忙忙回来报信”
福叔啪啪的又往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悔恨道:“大小姐,亲家小姐和亲家姑爷,老奴对不起你们呐”说毕老泪纵横嗬嗬哭了起来。
佟玉儿和苗翠兰这两个将苗楚河看得最重的人,这两颗心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千疮百孔,疼痛得已经麻木了。饶是如此,听到苗楚河如此凄惨的下场,两人仍旧是心如刀割,一滴一滴的在滴着血。
“这么说他是逃出去了的,他怎么没能逃走呢,他怎么就没能逃走呢”佟玉儿五脏六腑几乎揉搓在一块,恨天无力的泪水从那酸涩红肿的眼睛中簌簌而下。
想象着苗楚河当时的惊险和逃离,想象着他的求生和挣扎,苗翠兰亦是心如刀催,恨不能以身代之。
陆忠长长的叹了口气,温言劝道:“翠兰,弟妹,事情已经如此,你们也要节哀保重唉,不然,楚河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你们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一定不希望你们为了他有个什么好歹弟妹,你还有瑾儿,好好的看着瑾儿吧”
苗翠兰流着泪道:“可是他下场那么凄惨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得如此”
佟玉儿听陆忠提起瑾儿目光闪了闪神情微微柔和,听得苗翠兰这么说,复又流下泪来,却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多谢姐夫,我心里知道,我都知道可那是我的丈夫啊,我的天塌下来了,我怎么能不难过”,,;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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