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妻奴的话,听说一句两句觉得有趣,多了,君琂也觉得不悦,想着要不要将它送回将军府,偏偏卫长宁不允,日日晒着它,不时将雪狐抱出来逗它玩。
长秋宫里的皇帝与一只会说话的鸟杠上了,宫外的王瑜成亲嫁给元安,皇帝也不小气,在永安巷内赐了府宅,次日,王瑜入宫去谢恩。
君琂是皇后也是师长,她去谢恩也显得极有礼数,君琂本当不应,想起外间百姓朝臣的态度,就让王瑜入宫。
除去渤海战事后,皇帝轻松下来,抱着雪狐去逗鸟,廊下望着她们的君琂眼中漫上暖暖的笑意,长秋宫的宫人退入暗处,帝后相处时,不喜有人去打扰。
王瑜过来时就看到姿态温婉的君先生,静静坐在廊下,看着皇帝在逗鸟,那只鸟不时唤一句殿下救命。
一番其乐融融的场景,她蓦地踏入,就像是一个生人,无端搅和人家恬静平淡的生活。
皇帝将鸟笼悬在上空,也不高,恰好是雪狐扑起的高度,它一跃而上,攀住鸟笼,里面就会响起殿下饶命的声音,再也不敢说陛下妻奴。
王瑜目光晦涩,不敢向廊下看去,先向皇帝行礼,恭谨地站于一旁,皇帝将雪狐递于宫人,拿起湿热的帕子擦擦手,随口问她:“元安待你可好?”
她向皇后处觑了一眼,君琂坐于廊下,绿意盎然,和煦的光线落于身侧,并不显得炙热,这个时候阳光不算热,再过上半个时辰就待不住了。
她坐于阳光下,捧着书册,不见那份独属于她的清冷,蔼蔼日光,化去那些冰冷,其实真正融化的还是皇帝。
王瑜看过一眼,就不敢再看,回答皇帝的话:“他待臣甚好。”
“那就好,外头热了,去殿内说话。”皇帝将帕子还给宫人,回头看了一眼鸟,继续晒太阳。
皇帝走到廊下,接过皇后手中的书册,扶她起身,一道往殿内走去,王瑜静静跟着。
入殿后,皇帝端起一盏茶,本想先饮,想了想,递到君琂手中,自己端起剩下的,饮了一口,示意王瑜坐下说话。
来长秋宫是王瑜希望的,可来了之后,她如坐针毡,皇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令她太过失望。
君琂饮过茶,才看着王瑜,神色淡淡,恢复常色,与她道:“前几日杜大先生举荐几名女学生,想入国子监,我看过她们的文章,也算好,今日正好与你说一声,你去安排,勿要显得太过亲厚。”
她开口就是旁的事,也不问她成亲的事情如何,王瑜心里的失望又加一重,眸色晦涩,道:“臣明白。”
皇帝没有说话,捧着茶盏,犹在深思,她一沉默,殿内就安静下来,充斥着诡异的氛围。
君琂本不是善谈之人,说了几句家常话,让林璇送王瑜出宫,照旧送了些赏赐。
王瑜走前大胆地望着君琂,可惜君琂并未察觉,她目光落在皇帝那里,思她所思,想她所想。王瑜看过就离去,树下那只鸟还在晒太阳,无精打采。
她觉得奇怪,问着林璇。
林璇笑道:“这是一只会说话的鸟,专捡陛下不爱听的说,陛下就罚它在这里晒太阳,不给送水喝。”
王瑜觉得有趣,好奇它说了什么话让陛下不爱听,她向那只鸟走去,毫无意外地听到它喊:“陛下、妻奴。”
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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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些时日在等着渤海的消息,她愈心急,那里就愈安静,以至于她下了朝就往长秋宫跑,君琂替她批阅奏疏,她就在一旁逗鸟,教它说些好听的。
君琂在案后,不时分神望她一眼,见她拿着瓜子递至鸟嘴边,哄道:“你唤一句陛下金安,我就给你吃瓜子。”
鸟不理她,背对着。卫长宁继续去哄,轻声细语,温软极了。
君琂失笑,想起渤海战事,敛去笑意,卫长宁黑漆漆的眼眸里映着傲娇的鸟,带着担忧,忧在何处,君琂也懂。
她放下奏疏,也抓起一把瓜子去逗鸟,与卫长宁不同的是,她先喂过一颗瓜子,等它吃下,她开口:“陛下金安。”
鸟在笼子里扑腾两下,“陛下金安、陛下金安。”
学得很快,君琂赏它一颗,目光柔和,又重复唤一句:“陛下金安。”
鸟又照旧唤了一句,卫长宁眼睛发亮,后知后觉道:“原来先给它尝尝甜头。”
她学着君琂,诱哄鸟唤顾笙泼妇。
君琂被逗笑了,顿时觉得皇帝坏到心坎里了,鸟磕着瓜子,乐呵呵学话:“顾笙、泼妇。”
声音大,廊下宫人听后,笑得肩膀发颤,她们陛下真会玩。
笑过一阵,卫长宁就与君琂谈起正经事,指着舆图上的渤海,道:“先生,我觉得不如让沐柯诈败,退出一城,到时敌军势必快速入城,我们再退城,他们再进时,主力部队就会在城内安顿下来,到时四面包围,主力军被伏击,后面的就容易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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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一百五十八
这是她方才从先生那里得来的。
君琂道:“你先给些甜头不假,可曾想过若是无法包围,又当如何?”
出师未捷就已败,百姓惶恐,朝臣不安,皇帝身上的责任更加重了,且她登基不过一年有余,战败了,百姓如何看待这个帝王。
世人只会记住这个帝王的无能之处,十次成功抵不上一次失败。
卫长宁想了想,回道:“这几日我观过地形,也与沐国公商议过,他认为渤海一地近海,地势复杂,且他们经营多时,领域之阔,难以短时间内驱散。”
君琂见她将期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回道:“你在担忧国库供应不上军饷?那渤海呢,它不过一地,隶属于大唐,仅凭他们的后勤,可能与大唐相抵抗?”
她之意,一步不能让,甜头更不能给。
卫长宁沉默下来,静静凝视舆图,指腹滑过渤海之地,道:“那个楼船将军死的古怪,按理是群龙无首,下面校尉都不服,何以这么短的时间聚集在一起反了?”
“你之意,背后有人唆使才发生这一切?”君琂反问。其实她也有感觉,渤海之势太过迅疾,幸她们提前有防备,才不至于措手不及,饶是如此,面对渤海突然反了,总觉不在情理之中。
卫长宁道:“我随意猜想罢了。”
渤海反了,是谁在领兵,她都不知,心中隐隐有团迷雾,拨不开,挥不去,令人为之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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