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2)

卫长宁不说话了,规矩地站好,宫人在前引路至殿内。

卫长宁掐着时辰来的,太后午睡刚醒,她让君琂留在外面,自己先掀帘而入。

入内就闻到浓厚的药味,门窗紧闭,极为逼仄。卫长宁笑着走进去,道:“殿下可觉得好些了?”

这几日,太后一睁眼就会看到皇帝,面如玉色,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挑不出错处,昨日那番话,好像对她没有影响,当时面色那么差,一夜过来,又是笑吟吟的。

她不明白皇帝的爱,是深还是浅。

若是深,昨日的话听过,应当为君琂打算,若是浅,这些年看在眼中,护她差点打死先帝。

太后不明白了,看向她的时候,屏风后人影绰约,她随口道:“皇后也过来了?”

声音传入君琂耳中,她绕过屏风入前,行礼后就站于皇帝身旁,并未去看太后。

两人同时过来,让太后有些吃惊,说道:“皇后的提议,我答应了。”

皇帝先道:“殿下病着,还是先养好身体,其他事不急的,今日太阳不错,我陪您去外面走走。”

“不必了,我有话同皇后说。”太后直接拒绝,落了皇帝的颜面。

卫长宁依旧笑了笑,趁着转身的时候,捏了捏君琂的手腕,眉梢调皮地动了动,迅速放开她,大步朝外走去。

君琂心中有惊有喜,当着太后的面,也这么调皮,幸好太后看不到。

皇帝离开,殿内伺候的宫人也跟着退下,君琂上前几步,望着太后日渐消瘦的容颜,眉眼沉了沉,道:“陛下立蒋怀为相。”

这般时候,太后答不答应都已不那么重要了,君琂先做妥协,也好宽她的心。

太后嗤笑,道:“你的想法确实在影响皇帝,你是良臣,却不是最好的枕边人。”

她嗤之以鼻,很不在乎,君琂也不希望她会感激,冷声道:“臣不是,会尽力做好,殿下养好身子为好,简单风寒,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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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外间无事,看到守着的碧澜,问道:“你陪伴太后多久了?”

碧澜回过神来,道:“十多年了,奴婢也记不清。”

十多年,感情并不浅,卫长宁点头道:“你伺候太后也辛苦了。”

碧澜受宠若惊,忙道:“奴婢本分。”

皇帝靠在平日里太后坐的榻上,随手拿过一碟红豆糕,咬了一口,又想起卫见莳,问碧澜:“卫太妃近日如何了?”

卫见莳对外宣称怀孕后,就被封为太妃。

碧澜知晓皇帝牵挂,就据实将卫见莳的近况告知她。

卫长宁想起自己登基时日不早,道:“她快生了?”人在永安宫养胎,都掌控在她的手中,一旦孩子落地,就会有不少的麻烦。

她径自想了会,君琂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平静,让人猜测不出她与太后说了些什么。君琂走过来,见她斜靠在榻上,手中捧着点心,唇角染了些许碎屑。

君琂从怀中取出帕子,弯下身来,卫长宁没有拒绝,笑着扬起头,让自己更贴近她的手。

擦去碎屑后,君琂直起身子,道:“太后让我们先回去,再不归,案上奏疏恐又堆积成山。”

卫长宁没有多想,站起身,与君琂一同离去。回去的时候,提道:“卫见莳是不是快要生了?”

这些事平日里都是君琂在关注,卫长宁忙着朝堂政事,也没有想起来,今日见到碧澜才蓦地想到卫见莳。

君琂道:“沈从安说就在这几日。”

“这么快?”卫长宁吃惊,不耐道:“事情真麻烦。”说完,钻到君琂怀中,深深叹出一口气。

她觉得不耐烦,是着实被太后的话弄的心烦意乱,太后的话在理,且诛心,让人无法反驳。

君琂晓得她的难处,近日相位空缺,事事需她过目,太后又病着,诸事繁杂,且她又不是个善于处理私事的人。

卫长宁在君琂怀中不动,君琂摸着她柔软的后颈,冬日里比暖炉都要舒服些,笑着道:“卫见莳的事,我来管就好,你勿要忧心,至于过继一事也不急,且等等。”

她摸得舒服,卫长宁觉得心里也畅快,道:“那先生在意些。”

君琂顺毛顺了一路,将人送到太极殿后,自己回长秋宫。

皇帝回宫后,召来沈从安,让他找个日子给太后诊脉。沈从安不应,颇为不乐意道:“我前些日子奉皇后旨意去过,太后不允,赶了我出来,驱赶猫狗一样,不去了。”

皇帝笑了笑,“无妨,朕下次带你过去,不会有人赶你。”

沈从暗安瞪她一眼:“陛下不也是被太后赶出来过。”

他毒舌,卫长宁习以为常,不与他继续说下去,吩咐他几句盯紧卫长莳的孩子,就把人赶出殿。

她白日里勤奋,也耽搁不少时间,到亥时才将今日奏疏阅完,她觉得疲惫,揉揉自己肩膀,回长秋宫去。

经过整日后,她脑子里有些乱,回长秋宫后,心思不定,看着眼前的茶水发呆,也让君琂直蹙眉,摸摸她的脑袋:“傻了不成。”

“有些累。”卫长宁低低回答,揉揉自己太阳穴,不住道:“开朝就这么忙碌,以后必然也不会清轻松。”

君琂随口道:“早立丞相,你就轻松些,春日里海棠要开花了……”

话未说完,她蓦地顿住,不自觉地有些发颤,惊心地看着卫长宁,看了半晌,卫长宁头疼得厉害,许是整日忙碌,没有休息好,歇下来就头疼,并没有听清楚。

君琂这才放心,走过去,拉着她去洗漱,道:“你先去洗漱,待会我给你揉几下试试。”

卫长宁呆呆地点头,由宫人伺候洗漱。

她白日里精神,与朝臣议事也甚聪明,一点就通,晚上回来后,就显得呆呆傻傻,许是聪明都用在朝堂上处理政事去了。

君琂等她回来,将殿内灯火都熄灭,留着榻前的一盏灯。

冬日里的棉被都很软和,躺上去极为舒服,卫长宁一碰棉被就不想动了,与君琂说了几句,就想去睡。

她累,君琂也不吵她,自己在外侧躺下。

寂静无声地冬夜,让人觉得很安逸,君琂躺下不过半个时辰,外面有人喊话,声音急迫,吵醒了她。

君琂侧身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人,自己起身去打开殿门,道:“何事?”

喊话的人是林璇,“永安宫道是卫太妃要生了,太后病着,不能惊动,就来请示陛下。”

许是白日里被皇帝惦记了,君琂道:“你让沈大夫与稳婆过去,我随后去看看。”

林璇匆忙去传话,君琂放轻脚步,走到内殿,本不想惊动卫长宁,不想她自己迷糊地爬起来,抱着被子望着她:“发生何事了?”

她迷迷糊糊被吵醒,伸手一摸没有摸到先生,就爬起来想问问。

她困得厉害,撑着坐起来,似随时要倒下去。君琂看着她这番模样,觉得好笑,走过去扶着她躺下,轻声道:“无大事,我去看看,你接着睡。”

gu903();卫长宁抓住她手臂,清醒道:“无大事,你出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