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2 / 2)

皇帝与丞相说话,将太傅冷在一旁,丞相心中惶恐,在厅内待不下去了,他慌忙要起身,出去透气。

厅内气氛低沉,丞相离开后,皇帝依旧不想说话,直到沈从安入内,说起靖王的伤势,道:“都是不打紧的伤,养上一阵子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生命危险。”

靖王妃低落,恳求皇帝找出行凶者,还靖王公道。

卫长宁心绪不加,随意道:“可,朕让大理寺处理,既然靖王未醒,王妃辛苦些,朕回宫去了。”

皇帝将案子丢给大理寺,靖王妃不同意,追出去就想恳求皇帝换人,走到庭院中时,丞相在看着皇帝赐下慰问靖王的珍品,眉心抽了几下,才认出这是昨日他送进宫的。

皇帝将秦王贿赂的东西,转赐给靖王,不怕两兄弟见面后,捅出篓子?

丞相又气又心疼,半晌说不出话来,皇帝将太傅腹黑冷酷学了九成,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隐隐超过太傅。

皇帝在靖王府上待了半个多时辰就离开了,走时不忘拉着太傅一道,年迈的蔺相只好独自坐马车离去。

皇帝车驾比起寻常马车大了许多,君琂是被卫长宁拉上来,在人前不能拂逆她的圣意,只好随着她上车。

卫长宁唇角抿得紧紧的,伸手就去摸她的袖袋。君琂晓得她会来找,按住她的手,正色道:“白日里且正经些,坐好了。”

“车内就我与先生,不用这么拘束,你将我香囊藏哪里去了。”卫长宁整个人泄气,方才在人前的威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君琂道:“在府上,不如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

卫长宁依旧不信她,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去抢,盯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腕看了许久,无奈道:“先生怎样才还我。”

“你莫要多想,真的不在我的身上。”君琂无声地笑了笑。

卫长宁依旧盯着她,君琂无奈,摸摸她身上的衣裳,夸她:“今日这一身很好看。”

今日这身是尚宫局做的,符合皇帝的身份,林璇为她选的,卫长宁也没有在意,经君琂提醒后,才垂首看着自己的袍服。

不经意间就被君琂带跑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反滔滔不绝地与她说起今日的袍服。

得逞的人沉默一笑,皇帝虽说也是女人,可比靖王妃那样哭哭啼啼的好哄多了,一句夸赞的话就好,也无需多言。

她自己摸着袖袋中的香囊,看向卫长宁的目光柔和许多,这个或许不能早给她,至少得要知晓那把钥匙是开什么锁的。

皇帝将太傅拉上车,亲自将人送去署衙后,自己才回宫。

*****

皇帝亲自去探病的消息传得满城都知,就连刚刚解除禁足的秦王,也在午后知道了,心中正觉恼火,内侍传旨,请他入宫。

秦王被禁足再出来后,整个人都很谦逊,见到卫长宁也不敢张牙舞爪,行礼后就站在一旁。卫长宁看到后,觉得自己关他关对了。

与他也不废话,直接言道:“靖王伤了,好些日子都不能上朝,朕想你们都是兄弟,互相帮衬一二也是可以的,他在朝的事务未曾处理结束,就要劳烦你与敏王兄了。”

皇帝一番打着亲情的话让秦王半晌反应不过来,他刚出府,只知晓靖王遇袭后伤了身子,皇帝亲自去探视,与他有何关系呢?

秦王沉默,垂着头不说话,卫长宁敲敲御案,不悦道:“秦王兄不愿意?”

一句阴沉的话唤醒秦王,他忙叩首:“臣谢陛下。”

这么大的馅饼掉下来,傻子才不会去接,秦王回过神来,将靖王在朝的事揽去大半,舒舒服服地出宫,等着扬眉吐气,皇帝尚算厚道,关他几日,晓得给些甜头,说白了还是胆子小的,不敢拿他怎么样。

秦王回府后,在休沐的时候,就举办筵席来庆贺。

****

韩元将金吾卫调去掖庭后,先引起太后的注意。

这些时日,她与皇帝之间相处尚算融洽,每过几日皇帝都会过来陪她用膳。皇帝也是爱笑之人,话渐渐变多,总会说些趣事逗她开心。

她是否真的孝顺,太后心里也清楚,都是为了立后之事。

卫长宁性子不算好,带着与先帝相似的冷酷,太后也不想与她再生矛盾,看朝堂局势,君琂权高不假,皇帝离她,也算是举步维艰,短时间内,也不会大张旗鼓的立后。

或许,等时间久了,皇帝的心也会冷却,就不再那么热衷于立后。

她想得通透,眼看着夏日过去,天气渐渐清爽,身子跟着爽利不少,她欲去外面走走的时候,碧澜走进来,低声道:“殿下,掖庭那里似是有秘密。”

皇帝无后宫,孑然一人,宫廷内院等于虚设,太后也清净不少,掖庭里都是杂役宫人,她向来很少去管问,见碧澜神色不对,起几分疑心:“什么秘密?”

“前几日太傅去了,接着金吾卫将一座不起眼的殿宇给围困住,那里似是住着什么人。”

太后觉得有趣,坐起身子,道:“皇帝藏人了?”

碧澜也不知如何回答,前些日子林璇出入掖庭就已经很奇怪,她让人暗中盯着,竟不想反看到太傅也去了。听了太后的话,她又觉得不对,回道:“陛下藏人,还会让太傅过去?”

太后淡笑:“那可未必,太傅心中念的只有代王,对皇帝的情谊未必有外人看得那么深厚,高逸曾说过,太傅提及皇位终究还给了代王,她许是将皇帝当作代王的替身了。”

这件事碧澜也曾知晓,觉得匪夷所思,代王当年毒入肺腑,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先帝病得糊涂才会信了太傅的话。

掖庭里真真实实地藏人了,碧澜道:“莫不是真藏了陛下喜爱的人?”

太后沉默,眸色幽沉,笑着吩咐她:“你去查查就可,一查就可知道了。”

****

秦王邀请许多朝臣赴宴,蔺相与太傅都在内。

蔺锡堂想了几日也没有明白,皇帝将靖王的职权分于秦王与敏王是何意思?这个时候应当收回三王权利,除去靖王外,就只剩下敏王,应当要简单。

他想不明白的事,都会选择去请教太傅,休沐的时候,恰好在秦王府遇到她,他觉得奇怪,按理休沐的时候,皇帝会召太傅入宫,今日怎地例外?

秦王府构造奢靡,一应用度全按照亲王规制来的,蔺相看到了玉石金器后,就想起被皇帝诓去的珍品,心中有些滴血。

君琂见他心不在焉,也就没有上前与他搭话,走过游廊后,蔺相追上来,与她道:“陛下近日是何意,怎地这般器重秦王?”

廊下绿意深深,沿着墙壁爬上去的藤蔓带着些许枯黄,犹如黄昏时的夕阳,不得长久。

君琂看着藤蔓,停下脚步,言道:“陛下与秦王本就是兄妹,器重也是常事。”

她云淡风轻,蔺锡堂站不住了,这些话去糊弄外面那些长着木头脑子的朝臣也就是罢了,他是一个字不会信的,这二人定又搞什么不寻常的名堂。

两人停下的空隙,秦王大步走来,满面喜气,抬手欢迎两位,将人迎进府,他特地张望了一眼,皇帝没有跟着过来,这才放心大胆地吩咐开席。

秦王府里推杯换盏,极是欢乐。

宫里的卫长宁莫名被太后留下,一头雾水,她本意去秦王府,向朝臣展示下‘兄妹情谊’,竟不想太后突然而至,要留下用午膳。

与先生的约定也作废,心中希望先生勿要生气的好,她不知太后想做什么,待用完午膳后,太后才悠悠问她:“陛下可曾有欢喜之人?”

卫长宁不知何意,诚实地点点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