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跪地,阻隔君琂的视线。她望了一眼,故作不解:“此事与蔺相无关,蔺相怎地先行请罪,朝臣数不胜数,谁又能知晓他们会偷偷做下此事,不过此事必须查清。”
她看向皇帝,请旨道:“陛下,臣觉得此事重大,需要隐秘去查,勿要让那些违反大唐律例的人提前察觉。”
太傅话中也帮蔺锡堂说话,皇帝满心只有铁矿的事,也没有在意,吩咐蔺相起身,才道:“那就交给蔺相去查,勿要放过漏网之鱼。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闻言,君琂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眸中闪过冷意,道:“陛下,此事不好经过刑部与大理寺,不如陛下选出几人去查,越快越好。”
御案上的证据明晃晃地告诉皇帝,工部尚书魏煊参与这件事,他已是高官,后面怕是还有很多人,这些人拿着他的俸禄,想着却是自己的利益,太可恶了,不严惩不足以彰显皇威,长此以往下去,很多人都会效仿,朝廷便乱了。
半晌后,皇帝道:“准。”
三人达成共识后,选出几人去上灵郡查看,待近午时,蔺锡堂与君琂才退出太极殿。
两人要去署衙,宫道上人多眼杂,蔺锡堂不好多说话,低声道谢,谢她方在殿内出言相助。
君琂没有多余的话,凝视脚下青砖,回复他:“蔺相谢错了,我只不过是为着自己罢了。”
确实,她数次相助蔺锡堂,不过是想要未来能够扶持卫长宁罢了,没有这些,她怎会帮助政敌。
太傅直言相告,也是意味着她在替五殿下招揽。蔺锡堂哪儿不明白,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还可以回头?
他叹了口气,道:“他日五殿下有所吩咐,臣必尽力。”
君琂笑了笑,暗道小狐狸好算计,一座铁山牵进去这么多,让蔺锡堂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被她招揽,自己倒好,摘得干干净净。
一肚子坏水!
****
君府内招进新人,天天摆弄着五殿下的宝贝海棠,她自己也不再日日过问,趁着闲暇的时间,她招来绣娘想要学着绣只香囊。
绣娘是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前些日子也是她替太傅做的香囊,入府不久,初次见到五殿下,紧张得过分,说话声音都很小。
她来的时候,卫长宁对着针线发呆,上次绣得太丑,不敢让她下针,见到绣娘后,让她在一旁坐下,也没有注意其他。
门外的林璇看着两人心中发憷,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绣娘肤色白净,这个时候紧张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卫长宁有些郁闷,让林璇找个绣娘过来,要绣技好的,也要会说话的,她这里一句话没说,就脸红,怎么教她。
她忍耐不住的时候,绣娘才大着胆子开口,手指着她手中的缎子,低声说:“殿下第一针落在这里,白鹤不难绣,难在殿下是第一次刺绣,不懂技巧。”
总算开口说话了。
卫长宁听着她的话,下了几针,果然比自己胡乱下针的好。
学了几日,有所成,虽说不如先生绣得生动,至少能入眼。
蔺相出京‘治病’了,许多事都落在君琂身上,她总揽许多朝事,六部内唯独工部敢与她叫板,不过她也不计较,秋后的蚂蚱,总是蹦不久的。
她回府有些晚,用过晚膳后,卫长宁献宝似的将香囊拿给她瞧。
君琂对于卫长宁的绣技也算十分清楚,手中这个尚可入眼,她怪道:“你这从哪里来的?”
“我自己做的。”卫长宁扬了扬下巴。
君琂觉得奇怪,道:“你怎么突然就会了?”
林璇察觉些许不好,朝卫长宁摇首,示意她莫说出绣娘的事。屋内的卫长宁见到林姐姐摇首,心中觉得奇怪,但先生问她,她不好回答,实诚道:“府里绣娘教我好几日。”
君琂有些印象,眸色暗了暗,语气不善,道:“前不久入府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小侯爷:我说什么了?
存稿没有了,明天开始单更日六,偶尔还是会日万双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林雕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7个;321835732个;要说什么、woc、风中凌乱oO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Kido36瓶;followjc30瓶;林雕26瓶;酒尽烟灭18瓶;土包子、劉小萍、浮、天氣,晴、279688225瓶;羽3瓶;佛系meu、精致的杨猪猪、303872002瓶;今天熬鹰了吗、(^v^)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九十八
先生也是知道的,卫长宁照旧点点头:“就是那个胆量很小,与我说话都不敢抬头。”
忽略林璇的示意,又说出这些话,林璇扶额,示意婢女赶紧送些茶缓解下。
屋内的君琂看了她一眼,直接道:“这个你自己留着。”
卫长宁脑海里嗡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先生的落在脚下的影子,只当她真的是嫌弃,试着补救:“那、那我重新做,可好?”
自己翻了翻,是丑了些,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往内室走去的君琂顿住脚步,重新做?与那绣娘再待在一起几日?君琂回身望着她,张了张唇角,说不出话,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出主屋。
屋外的林璇就晓得会出事,忙跟过去,君琂有事去书房处理,她想说不敢说,只好跟着她一路去书房。
一时懵住的卫长宁只盯着香囊在看,乳娘在就好了,她懂得多,她不好去折腾老人家,瞧着时辰不早,她先去洗漱,等先生回来。
她想不到的是,先生一夜都没有回来,主屋的灯点了整夜。
昨夜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卫长宁迷糊醒来的时候,身旁被褥都还是冷的,惊得她忙爬起来,婢女入内伺候她更衣。
她顺口道:“太傅昨夜歇在哪里的?”
婢女胆怯,低声告诉她:“书房。”
卫长宁彻底发懵,算算时辰,先生应当去上朝了,她郁闷地坐下来,愁眉不展,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皇后召她进宫。
她不想去,想在府里弄清楚太傅为何生她气,气到都不回主屋了。
皇后也听闻风声,关于蔺相离京去查铁矿一事众说纷纭,蒋怀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心中担忧与五殿下有关,就让皇后召卫长宁问一问。
在舅父面前,卫长宁必然藏着掖着,在母亲这里,她当会说实话的。
一进殿,皇后就屏退宫人,先问她:“铁矿一事,你知道多少?”
简而言之,铁矿一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卫长宁心情不佳,安静了会,不想与她说实话,恐她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谎称道:“我知道,与我无关,殿下勿要紧张。”
其实,卫长宁与皇帝接触这么久,知道怎么拿捏分寸,更能激怒皇帝,达到自己的效果。
然而皇后在担心,她想了想,安慰她:“殿下如今困于这方天地,以陛下为天,很多事情你可以不必知晓,我能解决的,有些事让舅父去做,太过显眼,故而我没有请舅父相助,眼下陛下病了,你应当去照顾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