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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九十五
知晓她回来说起秦王闹上太极殿的事,卫长宁特意将李瑾的证据送到秦王面前,依靠秦王的性子,不吵翻天就是怪事。
李瑾自己惹出来的事,就该她自己承担,秦王抓到她的把柄,必然要闹上许久,这样皇帝对李瑾的好感就会慢慢消失,加之她门下势力见长,太傅与蔺相都无法遏制她之势,皇帝就会选择开始打压。
君琂也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她怕将李瑾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卫长宁却道:“她手中无兵,怕什么。再者就算有兵,我求之不得她做些唐突的事情来。”
君琂沉默,李瑾张扬,恐真的会有那一日。
她今日回来得早,卫长宁未曾注意到婢女手中的锦盒,头疼道:“又是香料?陛下莫不当我这里是开香料铺子的,供不应求?”
一句埋汰的话逗乐君琂,她笑道:“你不喜欢,不如送去张府,他们刚刚搬进新府正好用香薰熏那些木材的味道。”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御赐的香料熏空屋子,也是够大气。
卫长宁觉得很有理,当即命元安都给送过去。雪狐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眼看就要攀上君琂的裙摆,卫长宁眼疾手快地揪住它的后颈,整个小身子提溜起来,道:“离太傅远些。”
君琂苦笑不得,这人的醋劲愈发大了,雪狐的醋都吃。
话说完了,君琂要回署衙,卫长宁也想着出门,换了身清爽的袍服,跟着君琂往外走。
足不出户的人要出门,君琂觉得奇怪,替她理好碎发,指尖不小心划过那颗朱砂,她抿了抿唇角,低眸看她一身袍服,心想还是珠翠斓裙可爱些。
卫长宁不晓得先生又打算让她换衣裳,对她关切的举动表示很满意,趁着无人在意,亲了亲她的脸颊,先在她生气前道:“我要去沐府,眼下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太极殿,我正好去见外祖父,给他送份大礼。”
君琂奇怪大礼是何,转而想到铁山卖来的银子约莫有三十万两,卫长宁从不得白来的银子,上次从君圩手里得来的万余两银子都给学堂送去,这次数额庞大,约莫是给沐家军充作军饷。
既让沐国公心存感激,自己又只花一万两银子,这样的办法确实很好。
她也不计较偷亲的事,只替她整理衣袍的时候顺势捏着她的小耳垂,训道:“下不为例。”
亲了这次,就会有下次,下不为例的话也就是先生自己骗自己的,下次有机会还是得亲。卫长宁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耳朵,又被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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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国公府依旧很热闹,婢女围着小公子打转,孩子小,像他母亲,雪白粉嫩,脖子上挂着银项圈,是卫长宁送来的那只。
卫长宁悄悄而来,在廊下看了会孩子,感叹一句,国公府的爵位可惜不能传给沐稷。
廊下因她到来,气氛显得肃穆,不过待沐国公夫人来后,又是一团和乐。
外面景色好,庭院里渐显绿意,婢女将小公子抱回屋,沐国公夫人引着卫长宁在庭院里坐下,命人去置办茶果。
卫长宁不是寻常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且她被皇帝看得紧,若是出入武将府门,必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是以,沐国公夫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命人去请国公爷回来。
等了半个时辰,沐国公回来的时候,卫长宁在喝牛乳,抬头见他笑了笑,接过婢女手中的湿帕擦了擦唇角,眉开眼笑:“外祖父回来了。”
她望后看了一眼,沐稷也跟在身后,将帕子递给婢女,唤道:“舅父。”
沐稷愣了下,竟不想发生这么多事后,卫长宁竟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唤她舅父,他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笑道:“要留着吃饭?我将沐柯那小子唤回来。”
“自然要留饭的。”卫长宁笑道,她笑得很坦然,沐国公夫人眼眶红了,戳戳她的脑袋,嗔道:“就晓得过来蹭饭。”
提及蹭饭,卫长宁的眼睛亮亮,歪着脑袋故作惊讶道:“呀、外祖母亲自下厨?”
“我何时说过这句话?想吃,回家找太傅,她包的汤圆可比我们这些人做的好吃多了。”沐国公夫人才不上她的当,揶揄了一句,带着婢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留下被羞得满脸通红的卫长宁。
一向不苟言笑的沐稷也忍不住笑了,沐国公也释怀,见她依旧坐着轮椅,庭院里无第四人,他亲自动手推着卫长宁去书房,一面道:“不知太极殿内发生何事,竟让陛下大发雷霆,气得都宣太医。”
卫长宁是知晓内情的,道:“近日朝臣提议三王离京是李瑾背后推动的,秦王查了出来,闹到太极殿。”
沐家父子二人登时说不出话来,心中都发了一声,该。
进入书房后,卫长宁不好再坐在轮椅上,起身围绕着书架走了一圈,她找些兵书回去看看。
她行动如常人,沐国公早就猜到了,去岁夫人去太傅府上,她就在学着走,今岁若不能走路,他也不会相信的。
倒是沐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再看父亲淡然的神色,猜测是卫长宁的计策。
卫长宁翻过几页纸,朝两人道:“今年军饷可曾下来了?”
提及军饷的事,哪个武将不在乎,沐稷恼火道:“没有,与陛下上书过几次,都没有结果,找太傅商议过,她命人在周旋,去岁税收不好,户部一下子拿不出军饷,太傅也无奈。”
去岁,卫长宁的商铺也不景气,想来都是一样的,卫长宁拿了本兵书,走回自己的轮椅上坐着,委婉笑道:“我卖了一座山,得了些银子,外祖父若是不介意,可以借您先做军饷,待朝廷发了军饷,您再还我。”
她说话说得委婉,虽说是借,可沐家父子明白,是赠送的。卫长宁既然开口,就不会是小数目。两人迟疑下来,心中却是抵不过流淌的暖意。
沐国公道:“你卖的是什么山,这么做值钱,莫不是金山银山?”
“是铁山。”卫长宁笑说。
沐家父子对视一眼,沐稷先笑道:“你这是发了一笔横财,拿来孝敬外祖父了?”
“不义之财,当是用来做好事,这样最为妥当。”这都是卫长宁的借口,不过想要沐家父子心安理得地将银子收下罢了,再者她也不缺银子,沐云的嫁妆还在她的手里。
她想了想,待会去找国公夫人商议下,将嫁妆盘算下,该还的都还给沐家。
沐云的嫁妆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卫长宁这么说,沐国公不好去追问,也接下这笔银子。卫长宁提醒道:“银子应当存在上灵郡,舅父等合适的机会便去取回。”
沐稷道:“好,待过些时日,我让沐柯那小子走一趟,他年龄小,不会引人注意。”
军饷不足,这个时候沐家是不会拒绝卫长宁,且这些年沐家的家底也大都投到军中,捉襟见肘,卫长宁才想起将嫁妆还给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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